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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2 / 2)

我心中叹息了一声,怨念的力量可真是强大。为了算计我”信景这次可谓是超常发挥计划1和时机配合得滴水不漏,让我根本无法应付过来。

这股久违的挫折感觉,让我心中忽然掠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信景威望够高又掌握了一支精锐的力量,然后以这种劲头来算计我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微微摇了摇头,好在我已经取消了信景统领天下武家的名分,他不可能成长到那一步:而他现在也还不至于这么决绝,即使怨恨我,也只会耍手腕伤害我的感情。

但无论如何,既然他选择了怨恨和伤害,我也不可能再完全信任他,我们父子之间,显然是不可能回复亲密了。意识到这一点,我心中更加感到无奈,也感到更加伤心,其程度甚至比夏津不得不远嫁东北之事更加剧烈。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无力的挥了挥手,起身回到了里间。

里间之内,有三件我最珍视的东西。

第一件无疑是海月刀,这把刀不仅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桥粱,也曾经由小夏随身守护多年,是她留给我的最大念想,而且在我离开人世之后,朝廷肯定会授予神号,海月刀也将作为我的神体供奉在永贞神社之中。

第二件是我正在写的笔记,一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名为《吉良物语》,是在我之前的吉良家历代事迹,从源希义被平清盛流放土佐国开始,一直到吉良宣直在仁淀川畔遇袭身亡:第二部分名为《太政军鉴》,是我二十多年治军、理政和用谋的心得,准备交给现任将军吉良弘景,作为将军家训世代传承下去:第三部分名为《东山闲话》,准备记述我修行的心路历程,交给退任将军吉良信景,让他能够体会到我的感悟。

可是,如今看着才起了头的《东山闲话》,我忽然感到非常讽刺。

在这本笔记中,我能够记录什么?对已故亲眷的怀念?被迫将养女夏津远嫁的无奈?还是被寄予厚望的嫡长子算计后的伤感?抑或是身为华夏人,在统一和发展了〖日〗本之后,坚决阻止自己后嗣向外扩张的矛盾?

“周信,拿火盆来。”我回头吩咐周信道。

信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取来火盆,点燃了精制的无烟银霜炭。

我拿起《东山闲话》文稿,毫不犹豫的丢进了火盆,火盆之中立刻腾起了一团火光。

“东山殿!不可!”周信忍不住惊叫道。他非常明白,这三部文稿包含着我的毕生经历,耗费了我隐居以来的数年心血,不仅对我本人意义重大,而且有望成为吉良家甚至整今〖日〗本的至宝,其价值不可估量。

“不用多事!”我呵斥他道,又咬着牙将《太政军鉴》撕开,一部分一部分的丢进了火盆。周信不敢阻拦我,只好着魔似的呆望着火盆,脸上满是痛惜,仿佛看着一件绝世珍宝正在被我砸损毁掉。

最后拿起《吉良物语》,正要撕开烧掉时,我犹豫了片刻,决定保留下来。这一本笔记,并非是我一人所作,还包括有胜贺野元信和已故的叶山安之丞、秋山明义两人的心血,有一些内容还是之前小夏由他祖父处听来,然后转述给我的。所以,我既没有权力、也没有理由将这部难得的家族史付之一炬。

“把这个交给纪州大纳言”我把《吉良物语》递给周信,“这是土佐吉良家的历史,也是上川、胜贺野、叶山、秋山四谱代家的历史,应该由他来继承。”

“是”周信总算松了口气,“徒儿这就送过去。”

“去吧!”我淡淡的说道,然后转身拿起了第三样珍物。

一是我送给夏津的羽子板,还有我当年偷偷藏起来的“无患子”

球。

我袖着羽子板和无患子球,来到了寺外的山崖边。从这里下望,既可以看见几天前最上家进京的道路,也可以看见夏津居住的涉成园。

而过不了多久,夏津就会由最上家护卫着,离开涉成园前往东北地方。

mō出羽子板,丢起无患子球,我勉强打了几下,眼中却渐渐湿润,眼前也慢慢模糊了起来。而一个不留神,无患子球居然脱离了我的掌控,直直的往山崖下面坠去。

“哎呀!”我惊呼一声,无比惋惜的看了看羽子板,眼泪终于涌出了眼眶。

“东山殿!”听到我的惊呼,不远处跟着的几名寺僧连忙奔到我的身后,“东山殿!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我把羽子板笼入袖中,转身平静的说道,“这里风有点大,吹得眼睛发疼好了,你们都退下,我这就回方丈堂。”

寺僧躬身退到一旁,让开了中间的道路。

我慢慢的走回住处,摘下海月刀,平放在膝盖之上。此刻,我已经无悲无喜,心思无比澄明,闭上双眼,大半生的记忆纷至沓来,宛如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中倒流回去,最终定格在我第一次见到小夏井那一刻。面前的她,依然青春可人,衣衫破旧,正手持一张猎弓,弓箭直直的瞄准我的颈项,并且歪着头喝问道:“你这家伙!现在进我的房子,想干什么!”

原来这就是我最深刻的记忆我的眼眶忍不住再次湿润。

小夏啊,我来这个时代,最大的可能,或许就是为了你吧!其余的功业,其余的辉煌,到头来不过是火盆中的一堆残灰余烬。

只可惜,我到现在才能明白。!。

第一百六十六章:川流不息

mímí糊糊之间,我倒在方丈堂里间的地板上睡去,梦中依稀有土佐山间的风吟鸟唱,有仁淀川的潺潺水声,甚至还有小夏的低声呓语。

这些幻想中的声音,和耳边隐隐约约的钟声和禅唱声互相搅合,几乎让我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梦幻。

“东山殿!东山殿!”耳边忽然传来几声焦急的呼喊。听喊话人的口音和语气,应该是在我身边shì奉的周信。

看来,他已经将《吉良物语》送到了周景手中,现在是返回东山寺向我复命的。而整个东山寺内,也只有他能够〖自〗由出入方丈堂的里间子。

或许应该醒来?可是,我醒来又能做什么呢?所有的事务,包括自己的身后之事,我都已经做好了安排:所有的世情,我也差不多全部勘破,如今已经是别无牵挂,只有对小夏的怀念而已。那么,与其醒过来端着姿态扮演东山殿的角sè,还不如在梦中回味一下少时的平静和温馨。

我决定不理会周信的呼喊,继续沉睡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再次恢复了意识,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精力充沛,仿佛重新回到了十几二十岁的青年时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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