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幸好他跟来了,若是这客店真有个江洋大盗,人家在外头给她吹点迷香,想来这傻子都不晓得。
他真是又气又心疼,将木盘重重地放在门口,果然,她这回总算是听见了,吓得小脸惨白,一手护住肚子,另一手拿着匕首朝外走。
他赶忙往楼下跑,并将静立在楼道里的店主给推了上去。按说冬子一看见金丝党梅,就该晓得他就在客店。
拒绝吃,怕是还是在生闷气。
一想到此,荣明海就心疼不已。
“你!”荣明海勾勾手,让一旁的胖店主到跟前来,他摸着自己长刀的刀把儿,冷声道:“去夫人房门口铺张褥子,再把二楼所有住客都赶出去。”
“侯爷,这……”胖店主有些迟疑,这半夜了,大家都已经睡下,如此赶人走,好似有些不厚道。可是,他怎敢得罪安定侯这活土匪,否则脑袋怎么掉了怕是都不知道。
“是,小人这就去。”
胖店主赶忙上楼,挨门挨户地敲门,没一会儿就把所有住客给叫清醒,并打躬作揖地请诸位客官收拾东西,说是另外准备了地方给你们住。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一个个惊慌失色,相互交头接耳,而后有些人上火,高声指责胖店主,凭什么在半夜赶人走,又不是少给你银钱了。
正在胖店主不知如何应对时,角落那间房门忽然打开,从里头走出个身怀六甲的大美人,她倒是穿得齐整,只不过好似也是才刚被吵醒,长发披散在肩上,在微弱烛光下,倒另有番风情。
“怎么回事?”沈晚冬扶着腰,皱眉问道。才刚她才有了点睡意,就被外头的吵嚷声给闹醒,出来一看,好似店主在赶人。
“夫人,这,这……”店主吞吞吐吐的,不敢也不好意思说实话。
正在此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没多久,一个身量高大,样貌俊朗的男子拿着长刀,出现在众人面前,在他后头还跟着两个穿着银鳞铠甲的小将,这三人气势汹汹而来,倒是将躁乱的众位住客给震慑住。
“吵什么!”
荣明海冷眼扫视了圈众人,喝道:“立马收拾东西滚蛋,别让本侯说第二遍!”
众人虽不晓得眼前这凶神是谁,但他自称本侯,而且拿着刀,还带着兵,想来是个不好惹的,罢了罢了,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反正店主说另外安排地方,何苦跟拿刀的拧呢。
“你这是做什么!”沈晚冬瞪着荣明海,怒道:“人家又没得罪你,凭什么半夜赶人?!”
“因为本侯要住这儿。”荣明海冷眼直视沈晚冬,淡漠说道:“本侯不喜欢人太多,臭!”
此时,胖店主的儿子抱着块厚褥子上来了,这小子约莫十六七岁,样貌清秀,眉眼里透着精明灵气,他小跑到荣明海跟前,恭敬道:“侯爷,褥子给您抱来了,是新的,您想住哪间屋子?”
荣明海面无表情地指向沈晚冬那间屋子,冷声道:“住那间外头。”
“你有意思没?离我远些”沈晚冬面上微怒,可心里却高兴极了。
“这店是你开的?你管我住哪儿,只要不住你屋,我就算睡房顶,你还拿棍子戳我下来不成?”荣明海撇撇嘴,淡漠说道,其实他真的想抱着媳妇儿孩子一起睡,习惯了,一天不见真的心慌,哎,就怕人家不让他进去。
“你爱怎样就怎样。”
沈晚冬剜了男人一眼,拧身回房,刚把门关上的瞬间,嘴角就不知不觉地扬起抹笑。她轻咬着下唇,莞尔浅笑,扶着肚子朝床走去,他在外头,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谁知没留神,肚子竟撞到桌子尖角。
“哎呦!”沈晚冬呼痛。
几乎是瞬间,她的房门就被荣明海踹开,那男人一脸的惊慌,三两步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急道:“撞疼没?”
沈晚冬鼻子一酸,眼泪立马就要掉下,可一想起在老苗汤家中,这黑鬼那般伤她,心里那口气,登时就上来了。
“侯爷自重。”沈晚冬挥开男人的手,轻揉着有些发疼的肚皮,冷声道:“妾身和孩子们与您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两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孩子罢了,有什么打紧。”
“你!”荣明海被气的语塞,骂她吧,不敢;认错吧,又不好意思;万般无奈,他只有扭过脸,被人家抱拳行了一礼,说了声好睡,赶忙退了出去。
荣明海将门拉上,又把褥子铺到地上,他跪在地上,偷摸地贴上门,扒住门缝往里瞅,好么,这女人正笑的得意,可忽然记起自己肚皮疼,赶忙将衣裳解开,在油灯下,仔细看肚子有没有伤到。她扁着嘴,食指点着肚子,一脸的委屈,小声说:好孩子,娘是真希望你们赶紧出生,赶紧长大,以后你们那混账爹再气娘,你们就揍他。
听到这儿,荣明海嘴角不知不觉上扬,他摇摇头,宠溺一笑,直挺挺地躺到褥子上,也不知这丫头的气什么时候才能消,罢了罢了,她确实是累了,还是早些歇息。明儿一大早,他就端着热腾腾的酸辣肚丝汤,给这三位小祖宗赔礼道歉。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荣明海抬头,瞧见他的冬子出来了,此时正抱着被子,似怨含怒地看着他,将被子扔到地上,谁料才往前走了一步,没留神,竟踩到了裙角,哎呦地叫了声,肚子朝下,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第88章 酸后甜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沈晚冬根本来不及多想,眼看着肚子要着地时,一旁的荣明海跪着飞扑过去; 一条胳膊挡在她的胸膛; 另一条胳膊抵住她肚子下边,稳稳接住!
“你别动。”荣明海紧皱着眉头; 慢慢地将女人抱起,翻转过身子; 让惊魂未定的她坐在他大腿上; 脑袋软软地贴在他身上。
“现在怎样?”荣明海此时也是急得要命; 一手全全包住她被吓得惨白的侧脸,另一手帮她揉心口,连声道:“肚子疼么?说句话啊; 是不是不舒服?哪儿不舒服?我这就给你去叫老苗汤来……”
沈晚冬哇地一声哭出来,拳头胡乱地打男人的头,如此还不解气,一口咬向他的肩膀; 咬了半天才发现压根咬不动他的袄子,还把牙累的不行,索性抓起他的手; 狠狠咬下去。
真是可恨,如果不是因为跟他置气,她怎会跑到这种黑乎乎的客店?如果他没跟来,没死皮赖脸地躺在门外; 她怎会踩到裙角?
咬死他都不解恨。
“属狗的呀你。”
荣明海笑骂了句,他此时也是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手轻抚着女人的背,俯下身,再次问道:“好姐姐,你现在怎样?哪儿不舒服?这事咱可不能含糊啊,万一又像上回差点小产……”
“滚!”
沈晚冬抽泣着,手狠狠地拧男人的嘴,哭道:“嘴上是不是没有把门的,我娃命大着呢。”
“好好好,没事就好。”荣明海终于松了口气,拿手背一摸脑门,好家伙,全是冷汗。饶是他以往上过战场,见过大风大浪,这会儿也被吓到腿软,心还咚咚猛跳。
再看怀里这死女人,大大咧咧的,只顾着拿他撒气,丝毫不在乎自己个儿的身子。人都说一孕傻三年,还真是!
“不恼了?”荣明海抱着美人,轻晃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恼!”沈晚冬越发委屈,头枕在他的肩窝,孩子般撒娇抽泣。
“咱们回家吧,乖。”荣明海吻了吻她的顶发,柔声哄道。
“不要。”沈晚冬扁了扁嘴,在他身上将眼泪鼻涕蹭掉,佯装很凶:“我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