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瞳儿任由悦儿摆弄着,偏着头,甚是不解。
悦儿笑得促狭:“爷要剁了他的手,他能不上心吗?”
悦儿帮瞳儿洗了脸,将她引到妆台前,执起一柄木梳,细细地帮瞳儿挽起发来。
南方的气候总是宜人。不多时,瞳儿便觉得睡意朦胧,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瞳儿被一阵轻晃摇醒。
“成了,你看看喜不喜欢。”悦儿轻拍着瞳儿的肩膀,低低地笑。
。。。。。。
瞳儿醒了醒瞌睡,只向镜中了一眼,顿时又羞又窘,一张并不白皙的脸,一直红到耳后跟:“悦儿,你怎么给我梳了个妇人髻!?”
悦儿捂着嘴,笑而不答,转身掀了软帘出去了。
“转过来,我看看。”不知何时,月寒衣进了屋子。清冷的声音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意,别有一番韵味。
瞳儿的脸更红了,局促起身,恭恭敬敬唤了一声主子。
月寒衣正斜斜地倚着藤榻,戏谑看着瞳儿。那细长的眼,微微弯着,甚是慵懒:“香凝唤你妹妹,你不是应了么?怎么又害臊了?”
瞳儿顿时懵了。电石火光间,突然明白了过来,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也只好红着脸低头站着。
“收拾齐整了,倒也见得人了。”修匀瓷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案几,细雨中清脆的叩击声,甚是绵长,月寒衣淡笑着朝瞳儿勾了勾手指:“过来。”
不许负我
瞳儿又羞又臊,腾挪着慢慢靠近月寒衣。月寒衣也不催促,慵懒地支着头,浅浅笑着,那笑容晃花了瞳儿的眼。
一阵轻风,丝一般滑过脸颊。瞳儿一晕,瞬间落入那熟悉的怀抱,月寒衣柔柔的环住她,却不容她挣脱。那清冽的香气,很快让她安静下来。
“不许负我。”耳垂湿润而温热。低醇的男声呢喃着拂过耳畔,纤长的睫毛在颊上轻轻扫过,颤颤的,一遍又一遍。
他说,不许负我。
不再是若即若离的亲密,是‘不许负我’。
瞳儿想哭。
细碎的吻,一点一点掠过瞳儿唇角,如落在窗外月季上的点滴霖霪,润物细无声。
瞳儿笨拙地回应着,手,慢慢抚上月寒衣旷世绝美的脸。
“嗯。。。。。。”
伤势未愈。手指传来的痛楚,淹没在月寒衣雨丝般绵密的吻里。连疼痛都变得美好。
“瞳儿。。。。。。”
他的眼底有欲望。细长的眼,似染上了一层雾气,分外迷离。
肩头一凉,春衫不知何时被褪了下来,并不怎么白皙的肌肤,微微粗糙。这微黑的粗糙衬着月寒衣的唇,殷红似血。
瞳儿轻拥着月寒衣,合上眼,流着泪,微笑。
“主子,大夫来。。。。。。”环佩叮当。悦儿欢快的笑声戛然而止,捂着眼睛羞得连连跳脚:“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等说完,便拽着石化当场的大夫,夺门而出。
瞳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炸雷一般从月寒衣怀里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回床上,顾不得手疼,拉起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怎么也不肯出来。
月寒衣干咳了两声,拢了拢衣袖,依然清尘似仙:“看见了也好,也该有个交代了。”
屋外有人哭得大声:“连城,连城,你说我会不会长针眼啊?”
“呃。。。。。。让大夫开贴膏药吧。。。。。。。”
。。。。。。
月寒衣揉了揉眉头,甚是无语,掀了软帘招呼悦儿进屋帮瞳儿整理衣衫,自己径直走了出去。
白驹过隙。转眼已过了两个多月。
瞳儿的伤已痊愈。春节将至,京城的信,已是一日三催。
这几日宅子里面忙得人仰马翻。连城和悦儿张罗着回京的事,忙得不亦乐乎。
瞳儿,爷唤你过去
宅子里兵荒马乱忙了近十天,终于可以上路了。
瞳儿拎着包袱跨出宅门时,月寒衣正坐在赶车人身边,噙着笑,帮香凝打起帘子。
香凝臻首娥眉,满眼笑意。一袭粉色的长裙随风摇曳,裙摆处精致的细碎花瓣,婀娜风前舞。
南方的冬,暖如三月。
瞳儿神色一滞,淡淡的寒凉,随着呼吸,冷了肺腑。怅然垂眸,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抢入了悦儿的马车。
赶车人打响了马鞭,马儿打了个响鼻,欢快小跑。
风,不时吹起车帘。
瞳儿仰着头,睁大眼睛,再睁大一点。。。。。。
眼睛睁大一点,眼泪就不会掉出来了。这是很早的时候,一个做奴隶的小伙伴说的。
瞳儿有些怪他了。
怎么可以说谎。。。。。。。
“瞳儿?你怎么了?”悦儿压好车帘,递过一块手绢,那样子着实有些着急:“是不是不'炫'舒'书'服'网'?”
“没有啊,沙子迷了眼。”
“不和爷一起?”悦儿显然看出了端倪。
“三个人太挤了,爷喜欢安静。”
三个人的确太挤了。
主子,您的身子冷了,奴婢原因暖着您。
奴婢的心冷了,应该怎么办。。。。。。
“停车!”悦儿着实受不了瞳儿强装无事的样子,扯开车帘冲着车夫和骑马相随的连城,大声招呼。
“什么事?”车队全数停下。连城打马赶了过来,紧拽着缰绳,那样子甚是紧张。
悦儿气不过,狠狠白了连城一眼,径直跳下马车,朝队伍最前端跑了过去。不多时,便洋洋自得走了回来,身后跟着香凝。
“瞳儿,爷唤你过去。”悦儿爽利地伸过手去,耳垂上小小的坠子不住的晃荡,甚是得意。
瞳儿犹豫着不敢搭手,抬眸看看悦儿又看看香凝,满是诧异。
“你去吧,想不明白就问寒衣。”香凝踏了矮凳坐上车。轻轻推了推瞳儿,那淡笑温婉的脸,似浓时淡的忧:“还不去?”
瞳儿从未见过这样的香凝。
那个美丽的女子,典雅的,幽淡的,城府的,狰狞的。
她有一万张脸,到底哪一张才是真的?
瞳儿默然,点了点头,上了月寒衣的马车。
会比香凝惨上千百倍
矮桌上摆着一盏碧螺春,杯盖随意的斜架在盏缘上。马车并不颠簸,氤氲的茶汤泛着细小的涟漪,雾气靡靡。
月寒衣看了半日书,有些乏了,呷了一口茶,随手盖了条毯子,半倚着靠枕闭目养神。
“想什么呢?”须臾,月寒衣慵懒地睁开眼,往床褥里侧让了让:“过来。”
“嗯。”瞳儿低低的应了一声,上了车,顺从地枕到月寒衣臂弯中。
“怎么不说话?”月寒衣轻轻笑着,摩挲着瞳儿的脸:“刚才的气势都哪儿去了?”
“什么?”瞳儿不解,仰头看着月寒衣,不甚漂亮的眼眸,不染市侩。
月寒衣悠闲绕弄着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