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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3、离开 。。。

母亲和继父是在过年前七天回到家的,。母亲很高兴的边分发礼物边讲一路的见闻,轻快的语调是林蓝有三年没听到过的,继父也在一边微笑着点头,偶尔作出补充,看得出他们玩的很开心。

蔚然一直拒绝叫曹敏妈妈,甚至没叫过白宏远爸爸,在家时比林蓝还安静,几乎不说话。小小的脸上总是没有表情,只在与林蓝独处时才会柔和一些,这让林蓝很担心。

“蔚然,你要活泼一点啊,多笑笑,不然会变成小老头的”林蓝每次说这话时,蔚然只淡淡一笑,然后依旧。

接下来是置办年货,过去三年是林蓝和母亲两个人过年的,总是有些冷清,林蓝再懂事,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也喜欢热闹的新年。今年一家四口一起过年,应该会很热闹吧。难得连一向情绪不外露的蔚然,也稍微有了些同龄孩子该有的活泼。

只是林蓝总觉得母亲与继父有些神秘,似乎在商议什么事,在林蓝或蔚然出现时又立刻转移话题,但林蓝并未太过在意。林蓝顾着带蔚然去购买烟花、灯笼、吃食。。。。

“哥哥,新年快乐!”林蓝从书中抬起头,看到蔚然不知何时来到书桌边甜甜笑着,双眸又黑又亮,静静的看着自己。

“蔚然新年快乐!”

“哥哥在看什么书?”

看到蔚然探着头,林蓝递过手中的书,

“童话书啊,海的女儿?”

“蔚然喜欢吗?”

“我。。。我妈给我买过”

“蔚然。”

看到那孩子脸上的哀伤,林蓝拉过他拥入怀里轻轻拍他的背。

“你,想你妈妈了吧?”

无人应答,半响,蔚然才吐出一声幽幽低语,

“她不要我。”

林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把下颏搁在蔚然头顶,将怀中的孩子搂的更紧。

对孩子来说最快乐的是新年,而新年一过,马上面临的就是开学了。看到蔚然渐渐圆润的小脸和越来越显而易见的笑容,林蓝也渐渐开心起来。

“蔚然,马上要开学了哦”

“哥哥会和我一所学校吗”

“会啊”

“真的?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蔚然,我的弟弟,以后有你在我身边,以后也在再不会孤单一人了。

只是没想到,分别的日子来的这么仓促,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蔚然,妈,爸”,当林蓝开门进屋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怎么才一会就都不在了?走进蔚然的房间,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儿童书包放到书桌上,那是给蔚然的新学期礼物,花光了他的压岁钱,一个书包,一个装满文具的铅笔盒,一本精装版《世界精品童话》。想象着蔚然背着书包牵着他的手去上学,嘴角挂起温暖的微笑。

林蓝是被搬动东西的声音吵醒的,才发现自己等他们回家等到睡着。一睁开眼,便看到客厅母亲与继父在收拾东西。

“小蓝,快去把要带的东西装好,我们要出远门”,听到响动,母亲头也不回的说完又去忙碌。

“哦,蔚然呢?”

“蔚然,在他奶奶家,下午过来。”

看到母亲停下手中动作回头作答,林蓝心中一阵惊慌,半信半疑。蔚然的奶奶在乡下,那个慈祥的老人宁愿独具也不肯搬来同住,蔚然,为什么这时去她那儿?

“小威,帮我把这个给蔚然,谢谢啊”林蓝在母亲与继父将所有行李搬上车准备出发时任不见蔚然的身影时,将要送给蔚然的书包交给邻居杨威。

坐在北上的火车上,看到车窗外上迅速倒退的景物时,林蓝终于明白,他们要抛下蔚然了,或许从母亲告诉他蔚然在他奶奶家时,他就已经明白了。只是那又能怎样呢,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他也才十岁呀。蔚然,会很生气很伤心吧,也会很讨厌自己了。

再见了,蔚然,我的弟弟。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呢?即使再见,你也不会再甜甜叫我哥哥了吧?这短短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就是我们的兄弟缘分了吗?

4

4、重逢 。。。

少年坐在座位上,头抵在座位上睡的正熟。窗外,是飞速向后掠去的油油麦田。阳光从窗外斜洒进来,落在少年安详的脸上,少年时而皱眉时而浅笑。“哥哥,你以后会一直在我身边吗?”“哥哥,有你真好。”“哥哥,说话算数哦”“哥哥、哥哥。。。”可爱的小人儿睁着又黑又亮的双眸看着他,红唇里吐出一句句话。

“小蓝,别睡了,真是,马上到站了还睡。”大力的摇晃加上妇女尖锐的嗓音将林蓝从梦中惊醒。睁开朦胧睡眼看到对面母亲放大的不悦的脸及继父淡然的脸,转头看到窗外由原基金的简陋建筑,才明白自己又在做梦了。从恍惚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窗外阳光灿烂,马上就要到家了。蔚然,还好吧,七年时光,当年那个让人心疼的小小孩童,也该长成风发少年了。蔚然,哥哥回来了。

即一种安详朴实的城市如今已呈现繁华喧嚣,听母亲说继父已托朋友在地段不错的地方买了一套房子。母亲和继父把林蓝丢在朋友家就去买家具用品布置新房了,直到三天以后,林蓝才步入自己的新家三室两厅的房子,简单明亮的装修,很温馨。浅棕色系的主卧室、卫生间、过来是浅蓝色系的小卧室,拐角靠近厨房和饭厅的是浅米色小卧室,这个卧室。。。

回来这几天,林蓝一直在打听蔚然的消息,只是那时他年幼,加之认识的人有限,杨威家早已搬走,自己过去的家也已住进了别人,就这样一周多过去了,没有得到蔚然的任何消息 。母亲联系好的学校一周后就要开学了,自己却没有勇气开口问母亲与继父蔚然的事。

安定下来以后母亲一直忙着联络过去的亲戚朋友,继父也开始忙生意上的事,家里整日就只剩林蓝一人。

门铃响起时林蓝刚午睡起来,还处在半迷糊状态,“谁呀?”

“你老妈,快开门,热死我了”闻言,林蓝胡乱踏上一红一绿的拖鞋一手挠着乱翘的头发一手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人时呆楞住。

“小然快进来,外面太热了。小蓝快去拿瓶冷饮给小然,发什么呆啊”曹敏冲林蓝吼完又转身笑的一脸和善“瞧你哥愣得,估计是认不出你了,快换鞋进去坐。”

“好的妈,谢谢。”

“哎呀你这孩子,都叫妈了还这么客气。”

林蓝没动,呆呆的看看和蔼的母亲与笑的乖巧懂事的少年上演母慈子孝一家亲,如坠云里雾里,怎样也无法把目光从面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移开分毫。发育中的少年身材高挑瘦弱,黑浓的眉毛上挑,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卷,大而亮的双眸幽黑深邃,挺鼻红唇。他是,蔚然?过去那个跟着他叫哥哥的小小蔚然;现在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蔚然。

“哥哥,怎么了吗?”

“啊?。。。蔚然你怎么来了?不是。。我是说。。。”看到蔚然的笑时,林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是那个时常面无表情却总是依赖的跟在他身后叫他哥哥的男孩吗?眼前的蔚然笑容满面,可看着他的眼神却冰冷中透着不屑,在他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奶奶一月前过世了,所以爸妈接我过来”

“蔚然。。。。”他脸上的笑容不曾淡去,林蓝却分明从他轻松的语调中听出浓浓的哀伤,心中一痛,仿佛过去那个哭喊着“他们都不要我了”的故作坚强却在他怀里流泪的孩子又在眼前。

“怎么,哥哥不欢迎我?”

“没有,不、不是的。。”看到他浅笑着眼中却不加掩饰的厌恶,林蓝心中一惊,忙转身请他进来。

“蔚然,你的房间妈早就收拾好了,你哥还当是客房呢。”听到走在前面的曹敏的话,巍然往里走的脚步一顿,又向里走去。“是吗?那真要谢谢妈了。”

“别客气了,这是应该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么些年哪,我和你爸一直挂念你,可是你奶奶年纪大了,身边也离不开个人。”

林蓝一手握着门把呆立着,听着从里屋传出的交谈声,脑中一片空白。蔚然回来了,那是那个总是安静着从不在曹敏面前笑一下或说一个字的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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