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不需要。”
他的声音中,从来都听不出他们之间隔着深渊一般的修为差距,也听不出一丝强迫。
他只是平等甚至稍显下位的,在诉说他的……期望。
许晚辞心跳倏地加快。
她看到了他的停顿,听到了他的纵容,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他那从初见起,就仿佛没有边际的偏爱。
明明身前人的气息如同冰川一般凌冽清澈,她却偏偏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一丝仿佛只有她能感受到的暖意。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
永远不会有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
也永远只有她自己才知晓,她会对一个怎样的人心动。
许晚辞控制住自己的心跳,用好胜心强行压下了所有的想法。
凭什么,只有她会被扰乱思绪呢?
梦境,也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她也往前走了一步。
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足以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她抬起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萧玉衍。”
现在,心跳混乱的,又多了一个人。
萧玉衍眼中除却身前人,再也没有了任何存在。
他心中那一株嫩芽,被他铺天盖地的情感滋养,一瞬间便生长出了数十片枝叶。
他的心动,在见到她的每一刻,都在悄然加深。
许晚辞对人的情绪向来敏感,她无法听清他的心跳,却察觉到了他的怔愣。
她心中生出了一丝隐蔽的欢喜,然后,她把这丝欢喜,归结于她赢了梦境。
她依旧抬头,认真地看着身前人:
“我好像还没有向……你介绍自己。”
“我是太清宗的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许晚辞。”
“你可以叫我……”
许晚辞想了很多,最终用梦境说服了自己:
“晚晚。”
这是从未有人喊过的称呼。
也是她对这场梦境的……纵容与偏爱。
这一刻,周围仿佛被停顿了一般,风止声歇。
修为与萧玉衍天差地别的许晚辞,这一刻居然也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完全无序,完全失控。
周围清寒的霜雪之气将她围住,却未曾给她带来一丝压迫。
接着,是一声温柔沙哑的轻唤:
“晚晚。”
许晚辞蓦然攥紧双手。
这一次,从来理智的她,居然也有了一丝失控的趋势。
融入灵魂的警惕让她一瞬间回神。
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也让自己远离了身前人的气息。
她抿着唇,逼自己冷静了下来。
即使是梦境,即使她可以留下,即使她可以……心动,但她绝不能失控。
她要拥有随时都能脱离梦境的……自控。
许晚辞理智到近乎冷酷的回忆着上一次如何离开梦境。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是她在梦中熟睡之后。
醒来后,她便身在现实。
即使已经猜测到了离开的方式,可不知为何,她却迟迟都没有迈出第一步。
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梦境中人疑惑怔愣,却仿佛在意她的想法一般,从始至终都不曾向前一步,怕让她觉得困扰的模样,她低下头,妥协一般地坐在了化雨昙花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