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襄这时候只能柔顺的靠在爱人怀里，他的心疼着，拧着，他可以把全部都给了秦御风，却给不了秦御风一个孩子，终其一生也给不了。
蒋襄和秦御风在一起五年，这五年秦御风遵守着诺言，没有立后，也没有宠幸过任何女人。
太过幸福，竟让蒋襄心里生出不安。
他和秦御风几乎是形影不离，朝夕相处，再加上秦御风对后宫冷淡的态度，还有蒋襄自己这幅倾国容貌，朝野上下流言四起。
于是，让天子立后的呼声越来越高。秦御风有些烦不胜烦，他开始疏远蒋襄。
那一天终于来了，天子在早朝时宣布立蒋襄为后，又在百官的反对声中收回口谕，把蒋襄推到风口浪尖，让他成了天下人的笑柄，百姓口里的妖怪，文武百官嘴里迷惑君王的祸水。
蒋襄支持不住了，他被调理天子身边，自己辞去所有官职。
临出宫的前夜，天子传他去寝殿问话。蒋襄笑了，问话，他是不打算给自己活路了。下毒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秦御风心里的那根刺啊。
寝殿内，秦御风问他还喜欢他吗，他说喜欢，秦御风甩了他一巴掌，用尽全力，蒋襄没有反抗，他的武功再好，他也舍不得用在秦御风身上。
蒋襄被掌力掀翻在地，他的心难受的已经麻木，蒋襄说，“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爱你，为你我可以舍去性命。”
他看到暴怒的秦御风挥剑刺进自己胸口，直扎心脏。蒋襄感到撕心裂肺的痛，心脏像被绞碎了般。蒋襄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好像在这一刻要全都流出来，都拼命的向外涌着。他捂着胸口，抬起头仰视着俊美的年轻帝王，蒋襄告诉他小心驸马，因为他早就发现驸马和外族联络频繁，怕是要对东秦不利。
蒋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他，“来世，不要再爱你了，好疼。”
蒋襄真的好疼，深入骨髓的疼。其实蒋襄没和秦御风说过，他从小就怕疼，师父教她练武时，他磨破了膝盖，十岁的他躲在柴房里偷偷的哭了好久。
在秦御风身边七年，是蒋襄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他不后悔。
蒋襄最后一丝神智消失之前，他听到秦御风在他耳边说，“蒋襄，来生，我还你一命。”
一世七年，七年一世。
迷醉君心
才用完午膳，秦御风准备去养心殿午睡一会儿。就在这时，王福进来禀报，“陛下，林大人求见。”
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漱口水，在嘴里含了几下，吐到痰盂里。用白毛巾擦了擦嘴，秦御风开口，“宣吧”。
林长青跟着王福进到养心殿，看到侧卧在软榻上看书的秦御风。
王福退下，林长青跪下给秦御风行礼，“臣，林长青参见陛下”。
秦御风没抬头，继续看书，没言语。林长青只能保持着伏身跪地的姿势。
过了许久，秦御风才幽幽开口，“起身吧”。
林长青站起，等着秦御风发话。
秦御风放下书，坐起。年近三十岁的天子，依旧风姿俊朗，威仪优雅。
“林爱卿，有事？”
林长青静静心神，“陛下，臣想发兵滇西，剿灭张震天。”
秦御风龙颜含笑，“林爱卿。你才上任没几天吧。”
林长青，“是。”
秦御风说，“一窝山匪而已，何须林大元帅亲自出手？”
林长青直视秦御风，“张震天不是普通的山贼。”
秦御风嘴角勾起，“朕，不准。”
林长青皱眉，“陛下为何不准？”
秦御风俊眸含笑，“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林长青有些吃不准，这个皇帝怎么还是阴晴不定，“请陛下明示。”
秦御风左手放在膝盖上，就这么仰首看着林长青，这人，竟敢俯视天子啊，“假话是，大材小用，区区匪患，何须林元帅亲自出征。”
林长青皱眉。
“真话麽，”秦御风突然站起来，平视林长青，“朕可不敢让敢站着俯视朕的林长青，带兵立功，功高盖主怎么办？”
林长青赶紧跪下，他太疏忽了，刚才只顾着盯着秦御风的眼睛，他想从那个高高在上的君主眼里看到什么呢？
“陛下，请陛下饶恕微臣，微臣知错。”
秦御风冷笑，龙颜不悦，“呵呵，林长青，你还是没长记性啊，五年前饶你一命，你以为朕是舍不得你吗？”
林长青抬起头，美目似星，闪动着些许的，失望和……
秦御风凤眸似火，紧紧盯着林长青的眼睛，“林长青，你以为你说出那些话以后，你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是为了什么？朕，留着你，想看你到底还能做到哪程度，你以为兵权在握了是吗？你可别忘了，虎符，朕可没给你。”
林长青一脸的失望。
秦御风坐回软榻，他抚着额头，头疾似是又要发作，忍着不适说，“滇西出兵，朕不会让你去，你先退下吧。”
林长青看着秦御风抚额的动作，似是有些担心，“陛下珍重，臣告退。”
看到林长青出来，王福赶跑进去看秦御风。每天陛下必须要午睡，否则他的头疾便会发作。整整三年了，也查不出原因。
秦御风看着跑进养心殿的王福，眼里闪过不削。自己刚才演的还不错，成功激怒了那个昏君，呵呵，越来越有趣了。
秦御风走向在殿门口等着的长吾，冲他粲然一笑。
长吾看着心情不错的林长青，“师兄，成了吗？
林长青语气欢快，“当然，走，师兄带你去吃枣果子去。”
长吾欣喜，他最喜欢吃枣果子了，一层厚厚的蜜枣，铺在炸好的油饼上，想起来就犯饿。
殿门后闪出一道健硕的身影，看着渐行渐远，有说有笑的两人，眼里闪过阴冷。
王福奔进养心殿，看着头疾发作的秦御风，很是心疼，这样圣明的君主，为何如此糟蹋自己，“陛下，老奴还是帮你配出解药吧，这病虽查不出原因，也不是无药可医啊。”
秦御风摇摇头，“不用了，你去拿几块冰块帮朕敷敷就好。”
王福无奈，只好差人去冷库端来几块寒冰，用布包好轻轻帮秦御风敷着。陛下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林长青才进家门，有家丁禀告，说是有客人来了，正在客厅等着他。
林长青进到客厅，看到是季步。季步见他进来，停止和家丁的攀谈，起身抱拳，“长青，好久不见。”
林长青欣喜，“季步，你怎么来了？卫加呢？他还好吗？”
季步微笑，“别提卫加了，他现在娇妻美妾的过的好着呢。五年里娶了一位夫人，两个小妾，孩子都三个了。”
林长青很是高兴，“那季步你呢，成亲没有？”
季步神色黯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