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就知道,主上修为通天,万古长存,怎么会轻易死在那个女人手上…”
烛无间眼神复杂,嘴角掀起冷笑。
“万古长存…”
“呵…”
一直站在远处、默不作声的朱雀走上前来,直接了当的询问道:“那位怎么说?”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烛无间淡淡道:“若是再失手,便会身死道消,永远没有复生的可能。”
此言一出,玄冥表情凝固。
这么说来,只要那女人再来一次,岂不是就彻底完蛋了?
朱雀拧眉沉思。
现在跑应该还来得及吧?
烛无间看出了两人的心思,说道:“放心,玉幽寒固然很强,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极限的…上次交手,她不计代价的催动本源之力,即便是至尊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负荷。”
“从她透支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至巅峰。”
“起码在下次祭典之前,都不用担心她再来荒域了。”
听到这话,玄冥方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忧虑道:“即便如此,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并不多了,人族有此至尊坐镇,只怕我族的处境只会举步维艰…”
烛无间摇了摇头,说道:“玉幽寒从不在乎人族死活,或者说,她从未将自己当做‘人’来看待…若是杀人便能证道,都不用妖族动手,她就已经杀得九州血流成河了。”
玄冥不解道:“那她这次为何要对妖族出手?”
烛无间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给陈墨出气吧。”
玄冥:?
朱雀:?
烛无间叹了口气,神色不甘,“此次失利,归根结底,是我考虑不周…可惜,明明已经距离他那么近了…”
不过她很快便平复好情绪,出声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族人,重建妖族王庭,还有,天干地支死伤太多,也需要尽快补充,我可能一时半会都脱不开身。”
“天都城那边还要派人盯着…”
“朱雀,这事便交给你吧,记住,没有万全的把握千万不要动手…不过你性格向来谨慎,应该也不用我提醒…”
“是。”
朱雀应了一声。
“还有,”
烛无间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有机会的话,把幽姬带回来,她现在只能附在野猫身上,估计这段时间也受了不少苦。”
“嗯,知道了。”
朱雀半透明的身影逐渐消散。
天都城,镇魔司。
在术士们的连夜修缮下,外围被毁坏的庭院已经完全恢复,并且重新用阵法进行了加固。
阵道部内,袁峻峰凝望着地上的阵图,神色凝重。
“还是怪我大意了,没想到外出抢修阵法的功夫,就有妖族和无妄寺的人闯进来…”
此次动乱,镇魔司上下虽无人殒命,但指挥使凌忆山被打成重伤、阵舆和阵图泄露、埋藏在地下的阵眼也被撬动,龙气被夺走了不少…
代价可以说是极其惨重。
而袁峻峰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失职。
站在一旁的孙崇礼说道:“这种事情没人能预料到,当时城中情况危急,第一时间抢修阵法是正确的选择,要是放了更多妖族进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而且那和尚确实有些诡异,就算你在这,也未必能讨到好去。”
袁峻峰默然无言。
孙崇礼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凌忆山的情况如何?”
袁峻峰沉声道:“不太好,虽然凌老不肯说,但是我能感觉出来,所剩寿元可能连之前的一半都不到了。”
孙崇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此前凌忆山跟他说过,不动手的话还有五年可活,现在连一半都没有,岂不是意味着就剩下两年了?
尽管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天枢阁不是有造化金丹的丹方吗?那玩意应该能给他续命吧?”
“有是有,可不光原材料难以寻觅,炼制方法也极为苛刻,道尊出手都未必能成功,想要指望这金丹,希望实在渺茫…”
“唉,这老家伙也是倒霉,就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孙崇礼眼中燃着怒火,咬牙道:“狗日的秃驴,等老子破解了阵法,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次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找到了其中一个阵眼的位置,对于接下来破解大阵有不小的帮助。
“此事就劳烦孙典司了。”袁峻峰拱手道。
“本来就是分内职责而已。”
孙崇礼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小院内。
凌凝脂蹲在火炉前,认真的盯着火候。
炉子上坐着的药罐冒出阵阵热气,空气中弥漫着灵材的药香。
凌忆山坐在树下,面前摆着小桌,正在和一个蓝衣老者对弈。
啪——
祁承泽手中白字落定,将黑子彻底封锁,完成了屠龙,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嘿嘿,大局已定,你又输了。”
“不玩了,没意思。”凌忆山将棋子扔掉,没好气道:“你都开天眼了,谁能下得过你啊,给你赢就完事了呗。”
“下不过就下不过,哪来那么多借口?”祁承泽冷笑道:“就你这臭棋篓子,还用得着天眼,我用屁眼都能赢。”
“放你娘的…”
“爷爷,该吃药了。”
凌忆山刚要开喷,凌凝脂端着药碗走上前来。
“好,喝药。”
凌忆山顿时变了副面孔,笑盈盈的接过瓷碗,一饮而尽,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唇,颔首道:“不愧是我孙女熬的药,喝起来都甜滋滋…咳咳,脂儿,我和你祁伯伯有点事情要聊,要不你先出去转转吧?”
“好。”
凌凝脂虽然担心凌忆山的身体,但想着有祁老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便收起药碗转身离开了。
等到她走出小院后,祁承泽笑容收敛,神情严肃道:“还有多久?”
凌忆山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方才还气血充盈的脸庞迅速变得灰败,瞬间便老了十岁不止,看起来好似行将就木一般。
“半年…”
声音沙哑刺耳。
祁承泽瞳孔陡然缩成针尖,惊呼道:“夺少?!半年?怎么可能只剩这点时间了!”
凌忆山颤抖的手伸入怀中,取出了一枚玉符,说道:“我把毕生所学全部刻入其中,并且还埋入了一丝本源之力,等我死了,你把这个交给脂儿,关键时候可护她周全…咳咳…”
祁承泽闻言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幽幽道:“老东西,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休想把这烂摊子甩给我,要给你自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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