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体躺平下来,我终于稍稍恢复了神智。模糊的视线看到床前的人影俯下身来,顿时一张青森森的可怖面容出现在眼前,我一惊之下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嘴里语不成声地道:“你……你想干嘛……”
人影一愣,似乎终于意识到他的脸吓到我了,抬手摘下面具,尴尬地说:“清华,是我!”
我定睛一看,眼前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面容,不是长恭同学是谁?他手上拿着的,正是我遍寻不着的青铜面具。
“呜……我……我以为又是刚才……”我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牙关犹在打战。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吸血鬼,充满不明恶意的大熊……已经让我的神经接近了极限,以至于一开门,乍一看到那张青森森的脸,直接就崩溃了,根本没有注意那就是我正在寻找的面具。
“深更半夜,干嘛戴着面具吓人?”我终于镇定下来,怨恨地推了他一把,坐起身来。
“我看面具丢在门口,随手捡起来戴着玩,谁知道你忽然开门出来……”衣襟终于得到自由的长恭同学从半俯身的状态解放出来,站直了身子解释。
“可是……你不是去找宾馆了吗?”我的脑袋终于清醒起来,纳闷地望着他,“我明明听到你下楼……”
“我去拿回寄存在店里的衣服。”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他已经换下了那身舞姬装,穿了一件带拉链的黑色毛衣,黑色牛仔裤。Junzitang。外罩咖啡色短风衣。一身的休闲打扮。
“那为什么坐在我门口?”我仍然不解。
“我……怕睡过头赶不上飞机。就走回来了。”木乃伊一边帮我盖上被子,一边随口回答,“你累了,快睡吧。”
“不对。你说谎!”我望着他地眼睛。
“嗯?”他皱起眉看着我。
“你每次说谎,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继续紧盯着他的眼睛,他尴尬地掉过头去。
我得意地一笑,自信满满地说出我地猜测:“你是怕那个变态还会来,所以守在门口,对不对?”
他转过头去不看我。不过沉默已经是最好地回答。
看着他完美地脸部线条因为被说中心事显得尴尬僵硬,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傻子!”
说完这两个字我禁不住脸上一红,转身朝向床里不再看他,把头埋在软软的被子中,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柜子里有被子,你自己睡沙发吧。”
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屋里有个超级保镖让人安心。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木乃伊同学坐在窗口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我。阳光将他长长的睫毛染成淡金色,秀美绝伦地面容望之有如天使。
我忽然心情大好,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起床了,小猪。”
“咦?谁是小猪?”
“那只赖着不起床的。”
“哼,就不起!”
不起当然是不可能的,懒觉天天可以睡,去夏威夷的机会却不是天天都有。我傅清华怎么会犯如此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大错呢?
所以在上述没营养地对话后,我还是姗姗起床,匆匆洗漱收拾完毕,将洗漱用品和几套换洗衣服塞进一个双肩包,就收拾停当准备出发了。^^君 子 堂 首 发^^
临走前瞥见堆在房间一角的明光铠,想起曾经答应阿丽亚娜要借给她观摩,便敲开了她的房间送去。
阿丽亚娜敏锐的八卦嗅觉迅速注意到了我手上多出的指环,又望了一眼我身后的长恭同学,露出暧昧的笑容。
“……”
我呐呐地想解释什么,长恭同学却毫不介意地一把揽住我就走,还笑眯眯地回头对阿丽亚娜挥手告别。
机场里什么时候都是一幅人来人往地景象,仿佛永远都有无数地人要从这里离开,又从这里回来。
然而站在机场里,我却觉得自己仿佛格格不入,尤其是在我们候机的这一片。由于是国际航线,眼看人人都大包小包地一看就是出远门地样子,只有我两手空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我瞄了一眼身旁的木乃伊同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又戴上了棒球帽加墨镜的明星组合,背着我那个双肩包目不斜视地低头走路,生怕显山露水。
我拿手指戳戳他的腰:“喂,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
他抬头看看我,指了指背上的包,一脸无辜地问:“不是带着包吗?”
“那是我的好不好!我是说你自己怎么不带东西?”靠,我终于发现奇怪的不是我,而是他!我好歹也带了个包嘛,只是没背在我身上而已。而木乃伊出个远门,居然连个小包都不带。
“要带什么东西?”他还是一脸无辜。
“……”我被他问得一愣,搜肠刮肚地搜索出门旅行应该带的东西,“比方说衣服啦、洗漱用品啦、睡衣啦、钱包啦……”
“这些东西……夏威夷没有买吗?”他一脸茫然。他这一年到处做空中飞人,大概已经习惯了车队工作人员给安排得妥托贴帖,万事不缺。
“呃……有买。”
“那就好,我带了银票。”他一脸无所谓。
“银票?”这回轮到我吃惊了,“支票?汇票?”
“不。不是,叫……”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十几张卡片递给我看,皱眉思索。“叫……什么卡……”
“信用卡!”我替他叫出了他纠结良久的名字。
“对对。信用卡。很方便。到了哪里的钱庄,呃,银行都可以取钱,跟银票差不多。”他开始傻笑。
“除了取钱。还可以刷卡,不过刷完可是要还的。”我随手把一堆卡还给他,琢磨着什么时候有空给木乃伊同学恶补一下家庭理财知识,他在古代是个王爷,刚来现代就成了F1冠军车手,不愁吃不愁穿。白花花的银子左手进右手出,从来不知道赚钱有多辛苦。
他摇摇头不接,笑眯眯地说:“都交给清华保管吧。“咦?”我吧嗒吧嗒翻着那些卡,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基本上每张都是大银行的VIP卡,还有两张瑞士银行地存折,看到存款额后面的一大串零。我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下来。“好……好多钱……”
“好多吗?”木乃伊完全没有概念地眨着眼睛,“米夏说。有些是工资,有些是活动奖金,有些是广告费……”
“这么……多钱……放在我这里……行不行啊?”都说财势压人,被这么大笔钱一刺激,我说话都不利索了。
“行。”长恭同学毫不犹豫地回答,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的就是清华地。”
“对。你地就是我地,我的还是我的。”我把一堆卡和存折紧紧抱在胸前,感觉就像抱着一座金山银山,忍不住咧开嘴傻笑起来。
夏威夷的天很蓝,海水很清,沙子很幼细,阳光很热情。
长恭同学订地套房直接面海,从阳台望出去就是一大片美丽的沙滩,蔚蓝的海水在远处与蓝天相接,碧蓝的连接线上,如棉絮的白云仿佛直接漂浮在海面上方,偶尔可以看到远远的点点帆影。
我一直认为,旅游地意义并不在于不停走马观花地看景点,而在于放松心情享受闲暇时光。所以我们俩除了第一天参观了珍珠港和一个火山口公园以外,余下的时间几乎都在海滩上度过,看日出,观日落,或者只是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椰林树影下聊天,便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长恭同学再一次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