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答得飞快。
“真的没有?”我追问。
“真地。我有事怎么敢瞒着清华?”他呵呵笑着一口咬定。
眼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神经质。
不就是跳个眼皮吗?从医学上来讲,眼皮跳就是“眼睑震颤”。^^首发 君 子 堂 ^^不过是因为眼睑内一条很薄的肌肉轮匝肌反复收缩所致。说白了,也就是眼部的肌肉运动而已,通常不是睡眠不足或者疲劳过度所引起……
我一边以科学解释安慰自己,一边转了话题:
“呐,曲曲,你喜欢赛车吗?”
“嗯,很好玩。”他随口回答。
汗。好玩!即使是F1车手。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这项世界顶级赛车运动的人,大概也不多吧……
“那……为什么还要退役?”我迟疑着问。一直都不想问这个问题。因为我明知道答案。可是不问,又仿佛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因为我更喜欢清华。”还是很随意的回答,似乎带着笑意。
“……”我咬着嘴唇,“我和赛车不冲突呀……”
我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我受不了自己地男朋友天天在媒体曝光被全世界评头论足,也受不了每天都要躲躲闪闪地过日子。但是我最受不了的是,自己变成一个婆婆妈妈嗦嗦的小女人,我绝不会BT到对男人说:“你爱我还是爱事业,给你十秒钟,在我和事业之间作个选择!”
然而长恭同学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忽然顾左右而言他:“清华,我明天回伦敦,要不要带什么给你?”
我叹了口气,也不勉强他:“把你自己平安地带回来就行了。”
“谨遵夫人命令。”
“呸,谁是你夫人!”
在长恭同学回到伦敦之前,米夏造访了我的小公寓。他的到来既在意想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迈克尔,你是为了曲曲而来?”我开门见山地问。
“嗯。”米夏坦白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艾德提出续约,为期三年,年薪三千万欧元。”
三千万欧元!这个数字让我倒抽一口冷气,呐呐地说不出话来:“那……”
“他拒绝了。”米夏平静地说。
我心里一震。自从新闻 会后,长恭同学就对这个问题三缄其口,我不问永远不说,即使我问到,也都是“没问题”、“很顺利”、“很好啊”之类的答案,隔着电话都能想象他一脸笑嘻嘻的轻松模样。但我明知。和蓝马地谈判,绝不会如此轻松。
我抬起头看着米夏,盯着他蔚蓝色地眼睛:“迈克尔,你坦白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曲曲和蓝马闹得很不愉快。”
“很不愉快还不至于。当然车队不希望就这样失去一个天才车手。而且”米夏沉吟了一会,才字斟句酌地说,“艾德是个很有亲和力的管理者。但必要地时候也会有强硬的手腕。”
“强硬的手腕?!”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惊恐地望着米夏,“你是说,如果曲曲坚持不续约,艾德会对他不利?”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蓝马并不是黑社会集团。”米夏摇头失笑,“我的意思是。艾德不是轻易让步的人,而曲这次又非常坚持,所以……”
“所以就闹得有些僵?”我松了口气,跟上了米夏的思路。
米夏苦笑着点点头,无比诚恳地望着我:“我希望你能劝说他。从我个人地立场来说,我认为他真的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天才,这样退役太可惜了。”
“我……”我滞了滞。望着米夏诚恳的眼神,咬了咬嘴唇,“我尽力。”
“谢谢你,清华。”米夏露出了笑容。
“但是……不保证成功。”我还是咬着嘴唇。曲曲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表面笑嘻嘻地什么都无所谓,一旦打定主意却很难更改。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无数次试图跟他说起这个问题。但每一次都被他轻松地转移了话题。最后不了了之。
“我了解。”米夏善解人意地点点头,站了起来。“那么,我告辞了。”
眼看他转身要走,突如其来的一股冲动让我叫住了他:
“等等,迈克尔!”
米夏回过身来,微笑看着我:“清华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呐呐地有些说不出口,“我想……如果……如果发生什么,请你帮助他!”
毫无由来的不安,仿佛完全是第六感的产物,没有根据,没有理由,然而,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也许,在我地能力之外。就在这冲动支配之下,我对米夏作了这样的请求。
米夏有一瞬间的诧异,然后便以温和的笑容包容地看着我,令人安心的磁性嗓音轻轻作出承诺:“我会地。”
第二天,长恭同学顺利回到伦敦,在西班牙站之前获得了短暂的两天假期。不过为了躲避媒体地追击,我们哪也不敢去,上街吃个饭都得全副武装。
他看起来神色如常,没有任何的不安或烦恼,但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完美的眉目之间,偶尔会有掩不住的疲态出现。我没有问他艾德提出的续约合同的事,只是转达了米夏地意思,也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呐,曲曲,虽然做一个名男人难,做一个名男人身后的女人更难,但是……”我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手指绕着他渐渐长过肩头的黑发,两个人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一晃一晃地晒太阳,春日煦暖的阳光照得人每个细胞都是暖地。
“如果你喜欢赛车,你想开一百年都没有问题。我一定会支持你!”我一口气说出了这句压在心底很久地话,抬头望着他。他似乎有些吃惊地低下头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半垂,黑色地眸子迎着阳光微微地眯了起来,却晶亮得仿佛新鲜草叶上的露珠,看得人心里忍不住一颤。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关于危机的预感往往会应验
“而且,你看,”我翻个身,趴到他胸口,不再看那晶亮的眼神,把玩着他的一缕黑发说,“我现在换了手机,搬了家,也没有再受到无聊的打扰。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不是吗?”
除了上课仍然像打游击,当然这点我绝不会告诉他。
他沉默了半晌,搂住我的肩,低声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这才喜笑颜开,像一个要糖吃得到了满足的孩子。忽然眼皮又跳了一下,心里一颤,想了想坐起身来,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小金佛,往他头上套了进去:“呐,这是老妈以前从泰国带回来的护身符,据说很灵验哦。你一定要慎重地再三地仔细地……”
他忽然低下头捧起我的脸,剩下的话被他温热的唇堵在了喉咙里,只发出一大串语意不明的“呜呜”声。
两天的假期转眼结束,长恭同学归队参加西班牙站前的训练和试车。他答应“再考虑”,多少让我放心了一些。然而眼皮仍然跳,不停跳,一直跳,跳得我心惊胆颤。
仿佛为了证明那确实不过是一种眼部肌肉运动,长恭同学在西班牙站的比赛中依然维持着高歌猛进的态势。周五的练习赛跑出最快圈速,周六排位赛拔得头筹,仿佛万事俱备,只待周日正赛开锣,好在他的冠军记举起啤酒杯,接受他们的祝贺。
“干杯!”阿丽亚娜大叫,四个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白色地泡沫飞溅,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