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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配合。记录员站了起来。

边姽喝了一口热茶,随手搁置在了一旁,然后也站起了身:辛苦。

记录员脸上的疲色退去,立刻换上了笑意:不敢不敢。您请。

今天有空吗?龚添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

没空。宋惩之突然硬邦邦地cha了一句嘴,不过随即他又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态度可能会让男人不快,于是忙勉qiáng放柔了语气:我还有些事要和您说呢。

什么事偏要占在今天来说?难道还能说上一整天?龚添斜睨了一眼宋惩之,这下对宋惩之身上浓厚的敌意感受了个深刻。

改日吧。杭清低声道。

龚添也只能勉qiáng笑道:好。七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宋惩之脸上的神色霎时就温柔了下来,他忙紧紧跟在了杭清的身侧,几人一同走了出去。大家没想到杭清走得这样快,等他都出了警局,都还有人不住地往他背影上瞧。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从视线中消失,他们才一起聚到了龚添的跟前。景市警局负责配合的刑警队长低声道:那位边先生在撒谎。说完,他怕旁人不信,忙又加重了坚定的语气:他肯定发现过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却选择了隐瞒,这说明被他隐瞒的东西很重要,是不能让警方知道的

龚添淡淡地打断了他:边正也还只是嫌疑人,可能凶手根本就不是他,那么我们对边姽的揣测是毫无证据支撑的。

刑警队长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说一句:我会找证据的。

龚添却没再想案qíng。

从龚城邶那里得知边姽再出现,并且手机号从未更换过之后,他就忍不住拨出了号码。他以为号码仍旧不会被接通的时候,那头却传出了边姽的声音。

那一刻,他心底安静极了,就像是心底一直高悬着的东西,终于落了地。

他以为再见边姽就是这样的平淡无奇。

毕竟七年过去,很多感觉都就此模糊了。直到他在警局里再一次见到边姽朝他走过来,边姽依旧没什么变化,但龚添的心底却掀起了滔天的风làng,龚添这一刻才陡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变了很多。以前,这样的事他从不会放在心上。路上并不止一处风景,错过那就让它错过,回忆总会慢慢湮灭的。

可事实是,他看着边姽,发觉那些深藏于脑海里的记忆从来没有腐朽过。

取出来,依旧鲜亮如初。

当初面对边姽时,忍不住心尖颤动的滋味儿,现在似乎还能回忆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让人忍不住为之痴迷的人呢?

龚添缓缓吐出一口气,如释负重地走了出去。

既然还放不下,那就别放下好了,正巧边姽又重新出现了。

等龚添走了之后,那队长才敢低声道:这个边姽的事,我也是知道的。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几年前突然与警局频繁打jiāo道,但是突然间又失踪了个彻底,直到最近捅出了这个事,警局往边家打电话,他居然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这不奇怪吗?

有人尴尬地笑了笑:边家行事低调嘛

低调也不该是这样的队长摇了摇头。

话说完,他们一转头,就见门外站着龚城邶。

诶龚队回来了?

龚城邶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队长,然后点了点头,问:边先生走了?

已经走了。

龚城邶脸上闪过了遗憾之色,这才走了出去。要不是他临时出了队,就也能遇着边姽了。哦,刚才队长说什么?说边姽很奇怪。他也觉得边姽有些奇怪,但这应该就是边姽的行事作风。至于边姽有没有问题龚城邶坚定地认为没有。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边姽打个电话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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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龚的不是好人。坐在边家别墅里,宋惩之给龚添下了定语。

靳刖顿了顿,跟着也补了一句:是不像好人。不过他的口吻就显得温和多了。

杭清却没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而是道:画廊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去?

靳刖脸上闪过惊喜之色:这么快?

嗯,你要顺便办个画展吗?就当剪彩了。

靳刖感动得连五官都紧紧绷住了,好半天他才露出了笑容,哑声道:好。说完以后,他又补上了一句:谢谢您。

杭清递了一张名片给他:办画展的话,你会需要他。

好。

宋惩之忍不住了:那我

你每天去边氏报道就是了。

宋惩之顿时有种没受到重视的失落感,再瞥见靳刖脸上满足感动的笑容,宋惩之便更觉得心头如同被针扎一样,实在难受得厉害。

他忍不住问:您没有什么话告诉我吗?

如果事事都需要我来提点,你以为自己还能有进入边氏的资格吗?

宋惩之哑口无言。

这种状态之下,宋惩之看向靳刖的目光就不由微微沾上了妒忌。

杭清隐隐察觉到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他扫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两人,却又什么都没有瞧出来,杭清便也没放在心上。

这厢龚添和龚城邶齐齐给杭清打了电话,只是杭清刚将手机jiāo给了手下去换新,这会儿打过来全是关机,两人在不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慌了一瞬。他们以为杭清又和之前那样,昙花一现就紧跟着消失了。

两父子当晚都没睡好,第二天醒来之后,都能依稀望见对方眼底的血丝。

早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龚城邶突然开口了:昨天边姽过来都说了什么?

龚添不知道儿子的那点小心思,毫无遗漏地将前一天警局里的事都讲了出来。龚城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手中的刀叉甚至在无意识中划过了盘子,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龚城邶猛地收住了手:如果真的是边正做的,最近的事闹得这样沸沸扬扬,他会不会出现呢?甚至去找边姽?

龚添要沉得住气得多,他垂着目光,慢慢给手边的面包涂上huáng油:有可能。

那么边姽是需要保护的吧?龚城邶突然道。

龚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龚城邶却已经神色飞扬起来了:我觉得他需要警方的保护,今天我就去申请。

龚添噎了一下:你?

龚城邶已经抓着面包站起来了,随后一手抓起风衣外套,大步走了出去。龚添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隐隐察觉到了其中不对劲儿的地方。龚添皱了皱眉,而龚城邶的步子很快,大长腿一迈,很快就没影儿了。

龚添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能打通。

总不至于再来一个七年?

事实上,龚添觉得再来个七天都让人有些难以忍受了。

如果边姽就这样一辈子都不出现,可能这个名字也就成为他脑子里一段压箱底的回忆了,偏偏男人出现了一瞬,紧跟着又消失不见了。鲜明的记忆刚被挑出来,就又噗通沉了下去,这种滋味儿实在令人如鲠在喉。

龚添已经等不下去了。

温和的手段不行,那就换个激烈一点儿的。

龚添转而拨打了另一个号码。要弄到边家老宅的地址,对于警局来说竟然很难。这听上去实在有些可笑。至少这对于龚添来说,并不难。大约十来分钟以后,龚添就收到了边家老宅的地址信息。但那看上去是个很陌生的地方,他试图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下,竟然没能搜索到。

难怪警局都难以定位边家老宅的地址

龚添皱了皱眉,这才意识到边家的作风究竟神秘到了什么地步。他又给那个号码打了过去,那头的人应承了几句,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以后,龚添的脸色好看了很多,收拾完餐桌之后,他才慢腾腾地走了出去。

龚添去了好几次景市警局,都没能等到边姽。他按捺不住地再度拨了男人的电话。

接通了。

杭清原本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靳刖站在他的跟前,低声说要请他一起看画,还不等应答,手机就响了。新手机的铃声有些陌生,杭清隔了一会儿才将手机拿过来接通了。

喂。

那头的呼吸似乎凝滞了一瞬:边姽?那头龚添的声音带上了不可思议的味道。

嗯,是我。龚先生有什么事吗?

前几天你手机

换手机,取了下卡。那天龚先生给我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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