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6…01 16:20:46)
九
紫苓坐在御书房中看书,心始终不在书上,时时的唉声叹气。
“繁花。”紫苓放下书,高声呼唤着门外的宫女。
“公主,是不是要换热茶?”繁花端着热茶进门问。
“你去看看东哥在做什么,叫他到御书房来。”云霄一早起来就被展御宸叫去了,午膳也没和她一起吃,眼看这天要黑了,还是没见踪影,紫苓心里乱没底的,突突跳个不停。
“刚才贾公公来回说,皇上与小皇子正在御花园,晚些时候各位大人会带着自家的小公子进宫面圣,皇上要选几个好的来伺候小皇子读书,请公主一同前去赴宴。”
“选侍读?”紫苓皱眉,展御宸是说过这话,不过那好像已经是十几天说过的了吧?她只当他是说说而已,不想今日认真起来,难道他真要云霄离了她?
“是啊,今天早晨,皇上已经选定翰林院的大学士林翰文林大人作小皇子太傅,这林大人是十九岁就中了状元,已经为官三十四年了,他为官清廉,很得先皇恩宠,是朝中除了老将军和施丞相之外最德高望重的好官。”
紫苓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豁然起身:不行!她要找展御宸问清楚,他答应过要让云霄陪她到她远嫁南国的。
“公主?”繁花被她吓了一跳。
远嫁?是啊,远嫁,细细算来,她进宫也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展御宸除了每日必与她和云霄一起用午膳外,从不来打扰她与云霄,大家过得到也相安无事,只是柳如风常常私下入宫看她,好几次还提到红螺,但是她心里知道,朝中正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她远嫁之事,虽有心见见红螺,却又知道不可能,而现在,遣嫁之日终于要到了吗?
紫苓扶着胸,只觉得疼痛难当,呼吸困难。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公主?”繁花见她眉头紧皱,面色苍白,似乎疼痛难耐,一时慌了手脚:“来人那,来人。。。。。。”
“公主?”外边跑来几个宫女,围到紫苓身畔:“公主,您怎么了?”
紫苓摆摆手,颓然坐下道:“我没事,刚才起来急了,头有点晕,这会已经好了,你们不用紧张。”
“公主,还是传御医来看看吧。”繁花回头吩咐道:“似锦你去回报皇上,你们去传御医来,快!”
“是!”几个宫女慌忙各自跑着要出门去。
“站住!”紫苓拉住似锦:“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们这样去回,不知道皇上正忙着吗?”
“可是公主。。。。。。”
繁花要再说什么,紫苓打断她道:“没有什么好可是,我自己怎么样自己还不清楚么?下去吧,没你们什么事了,赴宴前,我不希望有人进来打扰我,包括展御宸。”
“公。。。。。。”似锦似乎想说什么,繁花忙拉拉她与众宫女屈膝告退。
“繁花,贾公公可是交代了,若公主有什么闪失,我们脑袋难保!”
“公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能怎么样呢?”繁花道:“我看公主也没什么大碍,先不要叫御医,你仔细看着,我去找贾公公。”
“好。”
屋内紫苓心乱如麻,对展御宸的恨更是咬牙切齿,思来想去,却又无可奈何,唯有怪自己当初心急,一时答应入了他的圈套,现在怎么办呢?倘若他对云霄的好只是骗她,她前脚一走,他抬手就灭口,那谁来护着云霄?
“柳如姐,你心心念念的要东哥做回皇子做回太子,如今他已经是皇子,却又可能性命不保了,怎么办呢?”紫苓想着想着,忍不住哭将出声。
她原以为,她可以走得很轻松,毕竟这里有太多太多让她心痛难当、难以忍受的痛苦往事,可真要到了这时候,心里是万般的难舍,她曾经说过永远不离开云霄,也曾经说过要代柳如烟孝敬柳孤峰与柳太夫人,转眼这些承诺就要随着她的离开随风消逝,她难道注定了要欠他们一辈子吗?
混混噩噩的想了许多,哭了许久,天已无亮色,门外的繁花似锦小心翼翼的回禀说该更衣赴宴了,紫苓擦了眼泪,勉强起身,一路随她们引着回到华阳宫,又任凭她们在她脸上涂涂抹抹,衣服是脱了又穿,穿了又换,折腾了半天。
展御宸端坐上位,右手是云霄,再下是柳如风与一班武将,左手是施丞相一干文臣,每桌皆有一到两个十几岁左右的孩子,云霄一个一个的看着,脸上的笑未退过。
“爹。。。。。。父皇,儿臣可以和他们玩吗?”云霄许久没去书院,又是好动的年纪,见了同龄人好不高兴,回头问展御宸。
“他们可都是我北寒国未来的栋梁之材,云儿自然要多与他们学习才是。”展御宸笑着,却不达眼底:这一班老臣是怎么回事啊,他只说要他们带家中公子来,有人却连些半大不小的丫头也带来,该不会是要他给云霄指婚了吧?
下坐众人个个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只小心的抬头偷看云霄:但见他玉面如粉雕玉琢,双目灿灿有神,年纪虽然小,却坐得端正挺直,面对众臣并无拘谨惶恐,心里暗暗惊奇。
“这小皇子不但面目神似皇上,且小小年纪气度不凡,只可惜不是嫡出。”施丞相低声与同桌一人道。
“看这面目,是万万错不了了,小皇子若真是柳老将军女儿所出,将来是大有作为啊,是否嫡出有什么要紧呢。”那人道。
“按说老将军的女儿为后是理所当然的,只可惜一步踏错,也难怪老将军卧病在床了。”施丞相惋惜的摇头。
“是呀。”那人亦摇头,心里道:与人私定终身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也做得出来,北寒国岂可让这样的女子母仪天下?
柳如风练武之人,耳力甚好,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尽数听尽了耳里,不由冷笑:他们似乎忘记了那个与紫苓私定终身的人正是当今圣上?
展御宸本与云霄说话,这时候脸色一变:“紫苓怎么还没到?”
贾公公忙上前在展御宸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展御宸俊颜怒气腾起:“为什么这时候才回朕?紫苓现在怎么样了?”
众臣听见皇上发怒,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抬头半分。
“奴才该死,奴才。。。。。。”贾公公忙不矢的跪下扣头。
“舞灵公主到。”展御宸正要起身而去,却听见有人高声喊道。
紫苓施然而来,目不斜视,面色苍白,步履沉重。
展御宸眼直看着她,心里涌上诸多心疼:那些该死的奴才是怎么侍侯的,他才一日没与她用膳,就让她憔悴成这样!
“娘。”云霄起身躬身请紫苓入座。
“参见公主。”下方众臣见紫苓见了皇帝不拜,小皇子却已经起身见礼,只好也跪下叩头。
“云儿自己坐吧,贾公公,让公主坐到朕身边来。”展御宸吩咐道:“都起来吧!”
众臣起身,见紫苓果然端坐在展御宸一侧,只是面面相嘘。
展御宸见紫苓虽然坐下了,却是面无表情,不由皱眉:“朕听说你身体不适,是那里不舒服,有没有传御医?”
紫苓幽幽回神,摇摇头:“御医能治得了病,却治不了命。”
展御宸听得不悦,鹰目怒视施丞相那一桌,难道有什么闲言碎语传进了紫苓耳朵里?一面又伸手去探紫苓额头,见她只是面色异常,心稍稍安了下来。
施丞相却心下一惊,不知那里惹怒皇帝,心里是诚惶诚恐。
“云儿,上来给你娘敬酒。”展御宸却是什么也没说,转头对云霄道。
云霄忙应声而起,端了酒杯,跪到展御宸与紫苓桌前:“儿子给娘敬酒。”
紫苓却是怔怔的看着云霄,动了动唇,不知要说些什么,也忘记了要接过酒杯。
“娘?”云霄看了看展御宸,又看了看紫苓。
“怎么,才一天没见云儿就不认得了?还是你嫉妒云儿这一天跟在朕身边没去陪你?”展御宸轻笑。
紫苓摇摇头:“东哥,酒过伤身,少喝的好。”
“娘,这酒是父皇让人给娘特制的花酿,温和不伤身。”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