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拼命去学。
但是,公演那日,就象今天一样,所有舞台的光芒都熄灭了,所有观众都离了场,还是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和他,都是被孤独包围的孩子。
她好象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
……
突然,他伸出了大大的手掌,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却,满掌的空荡荡。
他的眼神,少了平时的凌厉,却多了一份难以言语的黯淡。
她静静的在离他五米处,坐下。
静静的看着他,陪着他。
就象陪着童年的自己。
听到几乎会被忽略的微响,敏锐的他,迅速的转过头。
是,“他”?
找他有事?
他淡淡的重新回过头,没有理睬。
今晚,他不想谈公事。
他只想,看星星。
小凌,妈妈会去很远的地方,找到你爸爸……
小凌,看见这么多星星没有?有一颗是爸爸,有一颗是妈妈,我们会一直在看着你,陪着你长大……
他是十二岁,不是六岁,这样的谎话骗不了他。
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没有星星,只剩下他一个人。
找回公道,是一直以来,他的坚持。
所以,他才会和她结婚。
……
一颗粉红色的幸运星,放在他的掌心。
他愕然。
“他”怎么还在???
“你是想要这一个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一直盯着暗沉的夜,零稀的星星,眼神空寂的很茫然。
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星星她取不下来,她只能取出身上粉红的钞票,叠成了星星。
好象,讨好他,成了她本能的一种意识。
他一直意外的瞪着自己掌心的“星星”,很奇怪的感觉,好象空洞的心脏,被人吹了一口暖风。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声音低哑的告诉“他”。
他不想说的,却很奇怪的说了。
她意外。
懊恼的神情一闪而过。如果她没失忆,一定会记得。
“生……”她正想祝福他。
却被他淡淡的打断,“也是母亲的忌日。”
那一天,他急匆匆下课回家,现在,他已经是家里唯一的支柱。
他必须马上“长大”。
他不可以再象以前一样,每次下课总是顽皮的和同伴们嬉闹,乐不思家。
他有了肩头的责任。
他拐进了一条肮脏、破旧的小巷。
几个月前,他无忧无虑的住在整洁、豪华的“宫殿”里。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学会了所有家务活,因为,他的母亲病得很重。
他不喜欢做功课,因为,他要用很多很多的时间,抹去母亲眼角的眼泪,和听着母亲尖锐的咒骂——蓝威。
那天,很意外。
母亲居然起床了,窝里居然有着热腾腾的面条。
一切,很诡异。
母亲,很久很久没有笑了,但是,那天唇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小凌,生日快乐。”母亲那么温柔和平静的声音,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
他以为,母亲的病好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不是老天送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捧起长寿面条,虽然那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但他还是愉快的用筷子挑起一大捧面。
但是,面刚只碰到唇边,母亲用力抢了过来,砸在地上。
碗,摔碎了,他的长寿面,也没有了。
母亲抱着他吆啕大哭,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种哭声,包含着复杂的绝望、心疼、愧疚。
历历在他的脑海,一直无法忘记。
有什么对不起,只是煮坏了一碗面,而已。
他这样安慰。
于是,换他下厨。
他带着愉快的笑容,吹着轻快的口哨,熟练的下好了两碗美味的清汤面。
下面的功夫,这是他偷偷向巷尾面摊的王师傅请教的。
他是男人,他得照顾好家中唯一的女人。
和往常一样,吃完了面,看着母亲吞下了药,他安心的开始哄她睡觉。
用十二岁的少年,能有的所有温柔。
那一天,母亲很乖,眼角没有他拭也拭不干净的泪珠。
那一天,母亲很乖,没有在梦中咒骂、哭闹。
夜深,他起床,怕她受冻,习惯性的为她重新拉高被子。
这间廉价的出租房,夜深了,总是冷风不知道从何而来,四面八方包围贫困的他们。
惊讶的,他指间触及的肌肤,冰冷一片。
……
后来,他在母亲紧握成拳的掌心,找到了没有吞下的几颗白色药丸。
医生曾经交代,母亲的心绞痛越来越严重,每一颗药丸都是保命,千万不能漏服。
……
后来。
在那间屋子里,他安静的送走了母亲。
后来。
再也不用为谁愉快的欢笑,愉快的吹哨。
第十五章
她所有祝贺的话,都哽咽住。
不知所措。
她很口拙,不太懂该怎么安慰人。
低头,沉默,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他们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周围的气氛,安详的异常和谐。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所以,他感谢“他”此刻的安静。
曾经有一个人,也象“他”那么安静。
……
那一年的同一天。
他的心情,象今晚一样恶劣。
偏偏,他当班。
当时,有人报案,某俱乐部发生了伤人事件。
正在附近值勤的他,收拾心情,和同事匆匆赶了过去。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蓝芹。
私人俱乐部的门口停着一排又一排的豪华跑车、越野车,宝马、法拉利、兰博基尼、陆虎……能报得上名号的名车,应有尽有,就象一场名贵汽车展览会。
俱乐部的入口,甚至还有两位保安把守。
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个贵公子专门用来派对的别墅。
报警的是这间别墅的服务员。
出示了证件,他走过一条长长而又隐秘的甬道,音乐声渐渐由小至大,越来越清晰,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差点敲怕他的耳膜。
他推开一扇金属大门。
里面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隐约还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欢爱气息,让他的眉头严肃的紧锁。
有钱人的私生活,都混乱到极点。
高高的透明舞台上的几名身着清凉、正在跳着火辣辣钢管舞的“舞娘”,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停止了搔首弄姿,惊慌无措的站在舞台上。
别墅改建成的私人派对,五彩缤纷的雷射灯,依然还在有节奏的扫射着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尖叫着人类的欲望。一群身着名牌的纨绔子弟们,有的叼着烟,晃着头还在热舞,有些已经稍微清醒过来,据在角落,口齿不清的窃窃私语。
他们的神情都很不对劲,眼神都有不同程度的混乱,地毯上到处脱了价值不菲的皮带、西裤、短裙,甚至,还有好几对男女,象蛇类一样纠缠,在暗角依然意乱情迷的龌龊呻吟,。
音乐、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