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在“战场”上,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伙伴!
是这样吗?每一位特种部队的成员如果连自救能力都没有,怎么可能?!
事实是他庆幸自己没有高估“他”的能力,他庆幸自己回来。
“恩。”她点头,努力克服疼痛。
但是克服不了得是,内心柔软成一片,那一塌糊涂的感动。
门口消防车的警鸣声渐行清晰,火却越烧越旺,浓烟越滚越黑。
他和她被呛得一直咳嗽。
脱下外套,他一边咳嗽,一边用衣服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挡住一点浓烟。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就算对方文质彬彬,可也是一个大男人,他却有保护“他”的欲望和本能。
因为她的腿被踩伤,可能扭伤了筋骨,行程被拖慢。
他们越来越落后在人潮。
“火灾升级!后面的群众,快出来!”门口消防队员一边吼着,一边拉进喷水设备。
终于人群疏散、得救快要完毕。
“轰”得一声,前面不知道什么东西,无缘无故低量爆炸,封住了最后两人的道路。 」
她咬紧牙关,镇定再镇定!但是没见过这样大场面的她,还是没有办法不腿软。
一定出得去!
他将“他”整个人都支在自己身上。
相濡以沫。
“能撑得住吗?”消防员吼问被困在大火里的两个人。
他坚定的点头。
火,一定会被扑灭!
只要充满坚定的信念,就一定能撑得住。
果然,四面八方的强大水源喷射而采,他和她整个人几乎都被溅猩、淋透。
幸好,现在并不是夏天,打湿的外套、羊毛衫并没有暴露什么。
她喘着气,等待消防员的救援,抬头,看他。
此时的他,水珠廷着他的额头,划过性格的下鄂,点点滴滴,极有男人味。
危难中,相依为命中,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感觉的浪漫。
她从没有经历过的浪漫。
“傅凌。”她突然喊他的名字。
因为,她突然想坦白。
有一股冲动。
“恩。”他转过脸。
“对不起!我,不是……”不是夏雨,是你的妻子,蓝芹。
“小心!” 目光瞥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拉开傻愣着、眼巴巴看着他,想说点什么的“他”。
一个火红不明物体,从正上方直直掉落。
他扑倒“他”。
火红不明物体正好砸在他手背及前手臂的位置,滚落。
他被火撩着,一股钻心的疼痛,痛的连他这样的硬汉也迸出冷汗。
他咧齿。
消防人员终于冲了进来,拉起他,再救援被压在身下差点窒息的“他”。
“快!现场两名围困伤者,其中一名发生意外,双臂被烧伤!”消防员通知一直等待在外的120救护车。
她哭了,忘了自己现在该是个男孩子,该是流血不流泪般钢铁的姿态。
只是,心中的愧疚和感动,汹诵澎湃,让她忘记了一切。
因为帮她挡住火球,他的手臂上肢和手背处,肿胀一片,大概有近20厘米的位置,被烧得露出了鲜红的血肉,触目心惊。
病房里,除了替他们做笔录的警察,留下的只有四个人。
僵尸靠在病床上,一脸面无表情的任医护人员替他包扎伤口,她在忙着无声掉眼泪,虎子靠着墙壁一直怔怔的看着“他”,剩下的高以贤应付警察,帮忙录完口供。
警察走掉后,虎子和高以贤用目光揪着他们,继续沉默。
如果不是留下帮忙,他们根本想不到,他们两个人还会滞留在夜总会内,并且受其波及。
“我很好。”僵尸脸终于开口了。
虽然“他”没有象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但是一直无声的猛掉眼泪,真的让人负担很大。
“医生说,要、要住院观察几天……怕会有感染,而且就算治愈后……也会留疤。”她一直在努力控制情绪,但是眼泪掉得太急,说话断断续续。
他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烧伤的面积那么大,未来的岁月,留下丑陋的疤痕,是必然的。
身上多一道疤痕而已,这对男人来说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他”的眼泪自己怎么抹,也抹不干净,一直不断有新的涌现,甚至惭愧得不敢抬头正眼注视他。
害得他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就此残疾?!
“他”的惭愧,他收到了。
只是,没什么好抱歉,当时不是在执勤或参与任务,他只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上司,所以体能不行,不是他的过错。
但是,显然,“他”无法这样安慰自己。
都是她害得,如果她能机警一点,如果她的脚没有扭伤……
“看过脚伤没有?”僵尸脸扫了“他”一眼。
需要哭成这样吗?是不是脚扭伤,很痛?
“医生说,她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扭伤,休养一段日子,应该就可以了,倒是你,要注意这几天不能碰水。”说话的是高以贤。
“恩。”听到“他”的脚并无大碍,他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折腾了这么久,他真的很累。
他闭上眼睛。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先回去了。”高以贤接收到了他疲惫的信息。
他点点头。
虎子沉默着扶着“他”,一行三个人,走出了病房。
“要不,我留下来。”病房门口,她收住了脚步,不肯离开。
“不行!你也受伤了!”一直安静的不象话的虎子,终于首度开口。
“可是……”真的,放心不下啊。
“不可以!医生说你得好好休养几天!”虎子板起脸。
高以贤异常的沉默。
“虎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傅队长,但是这一次不同,他是因为救我才受得伤!我不可以不管他!”如果他没有因为放心不下跟去夜总会,如果他没有讲义气的回头找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撒谎!你要留下来,不是因为讲义气,而是因为,你喜欢他!”虎子一冲动,说出惊世骇俗的话。
她怔了一下,张张嘴,否定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喜欢他吗?轻历了今晚,她想,无论有没有以前的记忆,那种心急如焚,恨不得代替他疼痛、代替他受伤的心情,都是真切、没有掺假的。
如果这种心痛自责,无法原谅自己,如果这种疼痛怜惜,还不算喜欢,什么样的感觉,才是爱情?
她喜欢他。
虎子说对了。
小夏同志居然没有反驳,虎子觉得晴天霹雳。
“不可以!男人怎么可以喜欢男人?!”虎子很焦躁,“小夏,拜托,清醒点!”
她不是男人啊。
答案现在还无法说出口,她很抱歉,却无能为力。
“够了!别在病房门口讨论这些!”高以贤打断他们。
里面的人,根本还没睡着,如果他没猜错,那个人也听到了!
虎子就不能不要在感情面前,这么冲动?!
她转过脸,今晚发生事故以后,终于首度注意高以贤。
“你也先回宿舍,我交代看护照顾他了,你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留下,只会越添越乱!”他将话说的很重,“我们明天再过来。”。说完,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高以贤转身就走。
望着他的背影,她怔住。
突然觉得很不适应。
高以贤这是怎么了?好象和谁在生气的样子,脸上没有了温柔、促狭,疏远冷谟的态度一点也不象他。
……
才睡了几个小时,她就起床了。
尚在住院的他,令她放心不下。
经过一夜,脚更肿了,再不理下去,变成猪头指日可待。
她一拐一拐,刚走出宿舍大楼,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富康车。
“上车,我带去你‘矫一矫’。”车门,朝着她打开。
她定晴一看,驾驶座里的人是高以贤。
“我得去医院。”她不想理自己的脚。
她是第一个不领他情的女人!但是,他高以贤什么时候会那么在意过一个人?在意到刚躺下就起床带她去看脚伤。
“浪费不了你多久时间,待会儿一起去看傅队长。”他的表情有点冷漠,并不太热情。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高以贤了,凌晨到现在,他一直有点奇怪。
不再多说什么,她坐上他的车。
“哪来的车?”她找话题和他聊天。
“跟当地的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