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暄儿,已经回来了?”
凝眉,注视着端木暄,赫连煦眉头紧蹙:“惜儿,你明明知我心中想你忆起从前,既是恢复了记忆,便不该瞒我!”
“不该么?!”
抱于怀里的赫连洛,忽然哭啼,端木暄抱着他站起身来,在赫连煦身前来回踱步。
“就如那日,在安阳城时,皇上明知长公主要与我下毒手,却终是不曾问起一般,皇上那时所做,与我此刻所为,到底有何区别?”反问赫连煦一句,端木暄轻轻回眸,并冷然一笑,“既是当初,皇上与我,皆都心照不宣,如今又何来质问我该是不该?”
既是,他已知她恢复记忆。
那么此刻,她大可与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曾几何时,她对赫连煦的信任,是百分之百的,没有一丝怀疑的。
但如今……
在端木暄看来。
从一开始,赫连煦便不曾与她真正交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是他不曾拿出真心,她又岂会傻的如从前一般?!
俊眉一凛,赫连煦轻唤:“惜儿……”
“皇上可是忘了?”
打断赫连煦的话,端木暄冷冷开口:“以前我便说过,司徒珍惜已然死了,如今……端木暄也死了,而我……是离国的端阳帝姬!”
听到端木暄如此赌气的言语,赫连煦的面上,顿时覆上一层薄怒!
声音陡的升高,他怒声说道:“你是端阳帝姬没错!但你却也如朕一样健忘不成?此刻你除了是离国的端阳帝姬,还是朕的皇贵妃!”
闻言,端木暄哂然一笑,便再不言语。
是啊!
几经生死,她到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仍旧是他的女人!
怀中,赫连洛哭的更大声了。
心下暗慌,端木暄眼底的泪水,瞬间决堤:“洛儿莫哭,莫哭……”
抬眸,凝着她蕴着慌乱和心疼的侧脸。
赫连煦有些恼怒的闭了闭眼,而后缓步上前。
伸手,将一直啼哭的赫连洛接过,而后轻晃抚慰,待孩子哭声渐歇,他方才对端木暄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怨我没能保护好你,但说到底,你的心里,还是有我和洛儿的,既是如此,你又为何不能多给你我一个机会,让我们相互坦诚呢?”
这番话,若放在当初在安阳时,他绝对不会如此说出口。
因为,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他都害怕再次失去。
但昨日,听了姬无忧说的话,知她心里真正的打算,他的心里,自然也就有了底!
“坦诚?!”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端木暄眉心紧拧着仰望着赫连煦:“皇上可与我坦诚过么?”
闻言,赫连煦面色倏然阴沉。
垂眸,任泪水滴落,端木暄双眸微暗,如深潭一般,让人不知其深浅:“司徒一家,大大小小,几十条人命,全都葬送在长公主手里,而皇上……却告诉我,这一切,皆是齐王所为!”
冷冷的,凛然一笑。
端木暄迎视着赫连煦的眸子,语气冰冷道:“若不是我临盆那日,长公主到凤仪殿,让我替她留住无忧,我根本不会知道真相如何!可怜!可悲!可叹啊!枉我对你一往情深,从不曾想过你的嘴里,除了金口玉言,竟也会说出谎言!”
他欺骗她,是为了母亲和姐姐。
这无可厚非!
但他,终是为此,辜负了她对他所有的信任!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心,真真是错付了他!
“原来,是一切,又是因为皇姐……”
直到此刻,赫连煦才知道。
原来当初,端木暄之所以临盆,是因为她的皇姐,告诉了端木暄过去的事情真相。
由此,联想到后面的事情。
赫连煦不禁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
愤怒!悲恨!
他,可以想见,在那个时候,端木暄的心底,会是如何心境!
双拳,倏然握紧。
紧接着,便闻听哇的一声!
怀里的赫连洛,因他手下用力,竟又痛哭起来!
见状,端木暄直接的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去接孩子。
但,赫连煦并未将孩子递回给她。
而是任其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轻哼哄慰着。
抬眸,看着身为一国之君的赫连煦,竟如此细心的将赫连洛哄的不再哭啼。
端木暄心下,滋味莫名。
用力的,深吸口气,她面露哀色,委屈说道:“若我不曾有事,此刻孩子最亲近的,便该是我。”
赫连煦怔了怔!
意识到她话里的哀伤,他心底如针扎一般。
深深的,一叹过后,他轻声说道:“如若你想,日后与孩子最亲的人,必定是你。”
“日后?”
望进赫连煦幽深如海的双眸之中,端木暄哂然笑道:“太后本就容不得我,若她知道,如今居于曌庆宫的是我,你可以想见,后果当是如何?!”
“今生,你已为我死过两回,我若再保护不了你,这一国之君,还要来何用?”
一次,他是不知!
第245章 废后难宠166
两次,是疏失!
而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容忍再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根毫毛!
即便,对方是他的母亲!
将孩子置于摇篮,赫连煦回到端木暄身前。
抬手,扶住她的双肩。
他轻声说道:“我不管你是惜儿,还是暄儿,以前的事情,无论我此刻说些什么,都是苍白的……此刻,我只许你以后……我,以江山作保,必保你和洛儿安全无虞!”
抬眸,凝睇着赫连煦无比坚定的神情。
端木暄原本坚定的心,竟又不安分起来。
想来,自己还真是好了伤疤就要忘了疼,她艰涩的闭了闭眼。
“惜儿……”
见端木暄沉默不语,赫连煦不禁上前两步。
“你且先让我静一静!”后退一步,与赫连煦对面而立,端木暄说话的声音极轻,极轻,轻到赫连煦差点没有听清她的话。
但!
他仍是守在一边,不曾移动过分毫。
“我只再问你一个问题!”
沉默许久,端木暄终是缓缓出声。
赫连煦轻道:“你直接问了便是!”
微微抬首,端木暄眸华轻抬,望着赫连煦的双眸,泪水涌下:“长公主诛杀我全家的事情真相,你……可是一直都知道的?”
“你以为我一直都知道么?我若是一直都知道,便不会有登上皇位的这一日了……”眉心紧皱,赫连煦无奈说道:“过去,我一直以为,当初还你我生死离别之人,是皇兄!但,南巡之事定下之后,我去母后宫中辞行,却无意中听闻母后与皇姐提及此事……”
语气顿了顿,赫连煦叹道:“当我知道当年之事,竟是皇姐下的毒手,我心中何尝不恨?可……有母后在前,以死相挟,即便我有些治罪于她,也要先顾及母后才是!”
当时,在与太后的闲谈之下,他知长公主并不知端木暄的真实身份。
便应下太后的意思,暂时将此事瞒下。
待他南巡回来,端木暄生下孩子之后再从长计议!
可他,却忘了——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皇亲国戚,便可以如此随意的屠戮百姓么?”冷冷的,嘲讽一笑,端木暄转过身去,气恼伤心的不再看他。
伸手,将她的身子扳正。
赫连煦心中,压抑着极大的情绪:“你是我所深爱的女人,皇姐是我同父同父的亲姐,有母后在前,我想贪心的将二者悉数保下的心情,你该是能够体会的!”
其实,赫连煦岂会不知!
他最大的错,不是贪心的想要两全!
而是,他错信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后,在经历过宫廷斗争的洗礼之后,远没有他所看到的那般慈爱!
定定的,迎视着他纠结的视线,端木暄轻问:“皇上可还记得以前答应过的事情?”
赫连煦双眉一蹙:“你指的是……”
“若皇上替我报不了仇,则许我离宫!”
闻言,赫连煦心下微窒!
柳眉轻挑,端木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我司徒世家数十条人命惨死,你必要与我一个交代!”
否则,她们之间,绝无可能!
闻言,赫连煦苦笑:“你放心!此事……我迟早会给你一个交代!”
睨着他脸上的苦笑,端木暄心下微凉。
此刻,他虽如此言语。
但她,却扔会以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所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