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了整个白天,快天黑了,都没见到海,镌笑才发觉这岛好大。看来要赶回去是不可能了。
不远处不很多人围着一堆篝火坐着,有说有笑,还有人唱歌跳舞。镌笑走了过去。似乎有些不合适,镌笑担心着,那些人穿着各色制服,却唯独没有淡蓝色。
见她走过来,几个原先说得正起劲的男子住了口,带着疑惑往她身上扫了扫,接着又对她善意地笑了笑,并递给她一只火腿和一瓶水。镌笑接过食物,回报以微笑。
她靠坐在一棵大树旁,吃完了手中的东西。头又开始泛疼了,也许是止痛药片的作用时间过了。也不知何时又合了眼。
第三节
“喂,醒醒!”有人推了推镌笑。她醒了,那人又说:“该去忙你的了!”接着塞给她一只大面包。
昨晚围坐篝火的人群早就散去了。镌笑站起身,决定走昨天未完成的路线,倒要看看这座岛有多大。
这回没走多久,约莫半个小时就到了海边。原来是港口。今天没见着进进出出的船员,但巡逻的人不少。
镌笑知道这儿的人肯定当她是自己人,便大胆去询问一位守在码头边的男子,“请问大哥,今早有船出海吗?”
那男子打量了她几秒,答道:“要出海随时都行啊,你的证呢?”
镌笑一怔,但又立即回过神,“哦,同伴还没来咧!”然后赶紧离开了。
第二站,镌笑沿着来这座岛走过的路线,到了女监牢附近,她不敢进去,因为里面有人见过她,她怕引起喧哗。
离开女监,镌笑沿海岸线走。往这个方向人越来越少,到后来便没路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汪洋大海,就是荒凉崖壁和嶙峋怪石。
脚好疼。终于爬上了最高的石崖,她原以为前方还有路。
这大约是全岛的致高点吧。这是一处尖形的极陡峭的崖石,直伸入海面。崖面是个小平台。风好大,浪也好狂,似乎马上能将石崖震倒。夕阳正在地平线上,晚霞将海面染得那么绚丽。隐隐约约还看得见远处有几座岛,但不很真切。
这真是个奇妙的地方,这儿是世上美与丑的最精确的结合地。镌笑赞叹着,直到天边最后一片晚霞都黯淡了,才转身往回走。
回程走的是另一条路。原来从另一个方向是可以直接通往石崖的,无须每次都爬上爬下。
幸亏有月光,不至于漆黑一片。没多久,镌笑找到了一所房子,三层楼的。一进门就是个大厅,有不少人,喝酒聊天的、打牌抽烟的,男男女女都有,显得有点乱,但气氛还算融洽。
她走到一处站台旁,吃了些点心。旁边的一对男女正瞅着她。
“蓝号跑到这来了?”女的不解。
“训练时走散了呗!十有八九又记错了路。”男的说道。接着沉默了一分钟。
那两人走了过来。“嘿,看你这样子挺累了,要睡吗?”女的发问。
镌笑见来者并无恶意,便点了点头。
男子有些不耐烦了。“你带她去洗澡睡觉吧,别忘了告诉她怎么走。”说完转身离开了。
镌笑跟着那名女子上到三楼,先被领进了浴室。这是公共澡堂,已有几个人在洗了。
“快冲个澡吧,然后到左手边第二间房睡!”匆匆交待了一句,女子也离开了。
冲洗时,镌笑感到另几个女人异样的目光。仔细一瞧,她们不但身材高大,而且体格健壮,一看便知是摸爬滚打长大的,而自己就不一样了,皮肤柔滑细嫩,个头娇小,没有结实的肌肉。赶紧洗完再到房间里。原先的那个女子也在,她告诉镌笑怎样走回训练营又离开了。镌笑决定第二天去看看训练营的情形。
☆☆☆
路上,镌笑先路过一群密匝匝的建筑,后又见到一处满是机器轰鸣声的地方,都遭喝斥而不得不离开。根据附近的情形,镌笑估计,那两处是实验室和工厂。
折腾了大半日,才挨到训练营。此时训练已解散,正是晚饭时间。一间大食堂内,坐着站着的,有不少少年男女,清一色的穿着淡蓝色制服。镌笑在这安排得如自助餐厅的食堂里草草吃了点东西就离开了。
☆☆☆
接下来的几天,镌笑一直在岛上转悠,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训练营里的课程安排得很紧,却没人对她这个“偷懒的例外”提出质疑,后来她才知道,区别仅在于肩章——她没有,便不是这儿的成员。另外,实验室附近常有被折磨得不像样的尸体不知被抬往何处。
镌笑的方向感很好,自由活动了几天,她几乎能完成一张该岛的地图:岛呈矩形,比较规整,除了东南角一个突出,那是曾去过三次的石崖。她所知道的唯一的港口在西北角。西南面是女监及一个大的活动场地。工厂和实验室位于岛的东北及正东方向。北面有训练营、一所育婴园及一家急救所。中部则有不少房子。
好想离开这儿。虽然现在是个自由人,却不清楚他们的企图,而且,自己毕竟是被绑架来的,可不知其他的游客怎么样,真怀疑他们是不是都成苦力、玩具甚至实验品,好怕啊!
数日的徘徊和无所事事,镌笑觉得好烦,虽然不完全清楚这儿的每个状况及细节,但空中泛着的诡秘气氛使人不言而喻。怎样才能离开这儿呢?这也许将是以后思考的主题吧。
☆☆☆
一个月匆匆过去了。什么头绪也没有。岛上能去的地方都被她踏遍,望着茫茫大海和守卫森严的港口,根本找不到出路,想到亲友的担心,想到这儿已经发生和将可能发生的一切罪恶,镌笑直想痛哭一场。没料到一点新发现都没有,除了弄清了岛中央那座红色建筑是指挥中心外,就是在指挥中心门外碰到过上回“解救”她的那名男子,偶遇时他有些惊讶不过没说什么。连一个可以交谈的人都没有,别人似乎都在忙,镌笑只好时常自言自语了。
石崖便成了她最常去的地方,每去一次都会心情舒畅许多,要不就在指挥中心一楼的大厅呆着,困为厅的几面全是落地窗,可以将外边看仔细,再则,每日进进出出的人能使她熟悉些情况。
这一日,阳光很好,镌笑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外边。一阵撒娇似的哀求声传入她耳中。
“你让我去嘛!我只呆三天就回来啦!行不行啊?破一次例嘛!”
声音传近了。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镌笑心中一紧——是那个男人。那名女子则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摇着。女子个子挺高,175公分以上,而那张仍满是稚气的脸蛋向人显示她十四五岁的真实年龄。
那男人不吭声,径直往楼道走,被女孩拼命拖住,“一次!一次!通融一次嘛!”女孩举起只手比划。
他侧过头,紧锁着眉,丢下了一个不可更改的回答:“不行!”便甩下女孩上了楼。
女孩被楼口的守卫拦下,气愤地将守卫猛捶了两拳便青着一张脸跑掉了。
镌笑纳闷得很。
第四节
就在这事过去的第三天清晨,镌笑还在睡时,有人敲门。
满腹狐疑地开了门,她见到一名少年,穿着和她一样的淡蓝色制服。
“镌笑小姐,”来人说道,“先生让我带你到弗泽明岛去,请先准备好吗?我就在外边等。”
镌笑虽不解,却还是跟他去了。
两人在港口上了艘小艇,朝岛的北面开去。一小时后,终于有几座小岛出现。小艇停在其中一座岛的浅滩上。
“你可以下船,就到前边的那所房子里去。里面的人火气大,要小心一点。”少年朝前指了指。
镌笑下了船,小艇开走了。
隔了四五十米,都能听到房子里的敲砸声。
镌笑深吸了口气,朝那方向迈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啪!”“呯!”“嘭!”——犹如一头找不看食吃的饥饿的野兽正在丛林中扫荡。隔着墙,单凭那嘈杂的破碎声、折断声就可以想像屋内的状况,以及那位众声音制造者的情形。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