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走吧。”
‘啪’,放下碗,水云就想急着起身往前厅走。
小情在后面一把拉住他:“云少爷,这样不行。”
水云回身:“啊,为什么不行?”
小蝶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不行,得换件,殿下已经准备好了,特别嘱咐换了之后再出去,而且不能直接去见,这些少爷不记得了吗?”
水云眨眨眼,茫然的摇摇头。
貌似容华没提过这些吧。
疑惑间,人已经被小情拉进内室,小蝶则收拾好碗筷出去了。
又是半个时辰,水云方踏出殿门。
候在门口的小蝶听到响声回头,正想说话,却在看到水云那刻怔住了。
红衣如火,璀璨生辉,晶莹玉肤,荧荧流转,好一个揉热情与脱俗的精灵人儿。
暗暗吸口气,再轻轻吐出来,小蝶这一刻才体会到向来沉稳到冷漠的殿下为何待此人如斯特别,这样的人本该受到最细微的呵护,最温柔的照顾。
小情见小蝶脸上的惊艳痴迷,得意道:“怎样?殿下选的衣衫加上我的手艺,不是我夸,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小蝶掩嘴一笑,跺脚道:“好了,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是云少爷本来就生的漂亮。”
两人一来一往,倒把水云凉在一边。
这样的小吵小闹,水云已经惯了,径自绕过她们就往前厅走去,心里默数,一,二,三……果不其然,两人马上从后面追上来,嬉闹着往前厅方向而去。
快到厅门口时,小蝶才‘啊’的一声,拍了拍自己额头,语带歉意道:“云少爷,我忘了说,这个……我刚才让他到景园去等——少爷。“
“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水云这时的大喊绝对有他的道理,景园是景灵宫专属的花园,里面即使寒冬腊月依然群花灿烂,流水潺潺,美好的完全漠视了大自然的规律,可是,前厅顾名思义当然是在景灵宫最前面,景园却是与之遥遥相对,在宫内最后面,两者相差了千米不止,走了这么远才说,根本是……
回头一路走一路埋怨,等到了景园,水云已是两腿沉重,气喘不已,累的动都不想动,径自躺在不知为何放在花丛里的锦榻上,不肖一刻钟,已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容华处理完政事来到景园,入目的即是水云甜睡锦榻的旖旎风景,顿时呼吸一滞,心思百转。
这时一个头戴高帽,衣衫不俗的人上前,躬身为礼:“殿下。“
“怎么样?“
那人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美,为臣画了几十年的画,从未画出过这么成功的作品。“
“……以你看,比起那清雅公子怎样?“
容华这才从水云身上移开,淡淡的望着眼前之人,淡淡的语气,却让那人扑通跪倒,磕了好几个响头,才战战兢兢的禀道:“这位公子风采犹胜一筹。“
不怒而威,淡然而稳。
天生王者风范,霸主之材。
嘴角不自觉上扬,容华不再看跪在地上的人:“那我交待的事……”
那人忙不迭保证:“为臣一定办到,一定办到。“
“下去吧。“
“是。“
花艳?还是人美?
容华一步步走向锦榻,缓慢而坚定,静谧安详的氛围使得他连呼吸都放的轻之又轻,生怕惊动了熟睡之人。
熟睡中的人依然是那么天真不设防,纯然的睡容,望着望着,似是能释去一切烦忧,再奔腾的心思,都寂然无波,安详宁静。
轻轻触着指尖柔滑温润如玉的肌肤,容华久久不能平息。
暖阳,繁花,美人,温情。
好一副世间难得的丽图。
☆
先是画师,再是文人。
水云纵然奇怪,还是在容华的为了凤仙楼众人着想的暗示下,乖乖的、忍耐的去见那些人。
真是从未听闻这样就可救人的道理!
今日,容华甫一进门,二话不说,拉起水云就往外走。
“喂……“
水云无奈的跟着容华,左转右拐,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一扇高大富丽的门前停住,吩咐:“马车都备好了么?”
分站在四角的人没动,倒有个人从旁边出来,陪笑道:“回殿下,你吩咐的马车都备好了。”
容华点点头,径自就往外走。
门外不远处,停放着一辆简陋平凡的马车,暗沉沉的蓝色粗布,像是整块覆盖在上面,毫无光泽可言。
水云一愣,正想问时,人已经被拉进马车。
“走吧。”
咕咕作响,随即车身颠簸起来,水云知道,马车已经动起来了。
四目一看,马车里面和外面差不多,也是简简单单,色调暗沉,倒是车内一角放了个很大的黄色包袱,鼓鼓胀胀,有些显眼,其他的实在没什么好描述的。
转回头:“这是……”
容华手指抵唇,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别急。”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七十九章
道是别急,但怀揣着莫名心思,又是单调的车轮轱辘声,左摇右摆的晃,任再好脾气的人都禁不住磨。容华是自一进车坐下来,就兀自闭目靠着车壁,车身晃动的厉害,连带他身子都颤动着,更是一言不出,水云好几次想出声,奈何每次嘴唇刚动,那个闭眼的人就那么准确的摆摆手,显然示意他不要多问,这种状况下只好耷拉下肩膀,实在憋的狠了,就撩开一边小窗上的棉布,无聊的看着后退的景色,倒颇有些赌气的意思。
“唉——在生我的气吗?“
前一句还是在对面,下一句已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湿意的热气拂过耳后,痒痒的挠的人心躁。
还来不及动作,水云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陷到容华怀里,被牢牢的固定在腿上,初时对于这个过于亲昵的动作水云还会挣扎一番,但屡试无效后,只能作罢,因为无效的挣扎结果……嗯,好像很古怪。
游神间,水云没察觉身上的衣服扣带被轻轻拉脱,直到感觉有股凉意顺着脖子延伸到胸前,这才醒过神来,待看清自己的上衣已然滑落到肩膀,大惊之下,忙急急拉住衣服阻止它们下滑的趋势,恶狠狠的回头:“你干吗?“
容华的神情颇无辜,吸吸鼻子,眼光往放包袱的地方瞄了瞄:“帮你换衣服呀!你以为干吗?“
“我——“后面的话语哽在喉咙里,半天没发出来,对呀,还能干吗,如果不是双手都拉着衣服,水云真想敲敲自己的脑袋,怎么会莫名浮起那么个龌龊的念头,真是——
“还拉着衣服干吗!快点换,马上就到了。“容华不再多说,腾出一只手,抓过角落的包袱打开来。
第一眼,水云就在心底哀叹一声,又是那种衣服。
就算对质地衣料之类一窍不通,水云还是可以轻易看出那衣服触手光洁如丝,抖开间流光四溢,可能是颜色鲜红的关系,远远看去,几疑是团燃烧跳动的火焰,生灵活现,极是耀眼。这些天,举凡他要出去跟那些自称文人画师之类的见面,都是类似的衣衫。
水云看了看那衣服,皱眉:“怎么又是这种衣服?!“
容华打个哈哈:“这种衣服很漂亮,很适合你穿。”
把眼睛从衣服移到容华精致的脸上,水云眯眼瞧了半晌才缓缓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说了吧。”比平日慢了不只一拍的语气,柔和依旧,却让人不自禁生出股寒意。
见到这样的水云,容华反而笑不出来了,只因他知道,水云平时都是一副好言好语的温和模样,一旦象此时慢条斯理的表情问话动作,那就实实在在的代表着,他•;生•;气•;了——
深深一叹,容华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穴,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来还精神奕奕的姿态,此时疲惫尽现:“水云——“
还不待他说完,水云就接了句:“是不是潇湘的事很难办?!要不这事用我的方法解决?”
“你的方法?”容华抬头,轻轻一笑,然后把水云的身子揽进怀里,把头偎进水云颈间,紧紧抱着:“你的方法一贯都是利人损己的做法,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朋友有事,一定是你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