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的事儿就这样解决了,一家人吃完饭后,就乌泱泱地走了,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的,彭大爷说,这段日子全家都忘本咧,还是步行锻炼锻炼,感觉一下以往的苦。
吃完晚饭,谢翠花三姐妹,跟着老爹老娘坐在热乎乎的炕上说着话,谢翠花偎依在老爹身边,小声问:“爹,彭三叔有多少钱啊?您这样三分之一地分配,彭大叔彭二叔买地够分的吗?”
“你个小人精,怎么这样喜欢钱财之事?”谢业立轻轻地刮了谢翠花小鼻子一下,接着道:“大概有一万五千两左右吧。”
“三分之一就是五千两,按照房宁县的地价,低等良田在四两一亩,中等良田是六两,上等良田是八两,如果只买中等田的话,可以买八百多亩,每家能分四百亩田地,要是搭着买点下等田,数量更大,足够彭大叔彭二叔两家生活的了,”谢翠花快速地帮着算着。
谢业立被逗得笑起来,道:“好了,算清也该放心了吧,对了,你将罐头挣得钱又都让俞先生带走,说是要扩大什么生产,那你总要告诉我们,这几个月你与杜大公子挣了多少银子?”
谢何氏听到爷俩的对话,也笑起来道:“孩子挣点钱,你也惦记?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个爱好?”
谢业立装着无辜的样儿道:“我这不是跟花花学的吗?她跟我打听彭三家产,我也顺便打听她的私房钱,哈哈…。”
谢翠花翻着白眼道:“那不是我的私房,那是我给大姐二姐准备的嫁妆,还有弟弟娶媳妇用的聘礼。”
这句话让谢业立和谢赵氏笑的前仰后合,大姐羞得满脸涨红,放下绣活作势要过来掐她。
二姐气的瞪着眼睛道:“爹娘,你看花花啊,总是浑说,是不是该打她屁股。”
谢翠花赶紧跑到老爹身后,搂着老爹的脖子道:“我可是为爹娘分忧,应该奖赏,怎么能打屁股?”
“哈哈…。花花啊,你帮着姐姐们准备嫁妆,那你自己咧?总不能不嫁出去,一直陪着我们吧?”谢业立用大手拉着谢翠花的小手,扭头问道。
“爹怎么知道我的打算的?”谢翠花故作惊讶地道:“爹我要是不嫁的话,你不能嫌弃我,还有,也不能让弟弟不管我,”边说边指着谢何氏的肚子道。
“你怎么知道娘肚子里是弟弟咧?”二姐惊讶地问。
她的话将不嫁人的话头岔过去,谢业立与谢何氏以为她年岁小说笑儿,也不以为意。
于是下面的话题就转到未出生的孩子,是弟弟还是妹妹上面来。
第二天一早,谭宏昌就跑到后院禀报,说是外面有位白小姐和王小姐前来拜访。
谢翠花正跟着爹娘吃饭,听到这话,差点一口将嘴里的粥喷出去。
谢翠静还不太懂,所以没有在意,可是谢翠娴已经大了,凭着对白莲的表象,直觉感到此女要打自家老爹的主意,脸若冰霜地道:“不见,就说我娘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谭宏昌听到这样的答话,就快速跑到前院回话,可是没一会就又跑回来禀报道:“她们不走,说夫人不舒服,拜见大小姐也行。”
谢翠花冷笑地心想,是不是大姐不见,下一步直接要求拜见老爹咧?
谢翠静恍惚间好像明白点什么,气呼呼地一拍桌子站起道:“这人怎么跟牛皮膏药似的,咱们什么时候跟她这样熟咧?”
谢何氏斜睨着谢业立挑挑眉,意思是:是你招来的,看怎么办吧?
谢业立拍拍她的手,就要站起,却被谢翠花拦住道:“爹,杀猪焉用牛刀,看我的,”说完整整衣襟,拍拍手,然后器宇轩昂地走出饭堂,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谢翠花直接走到大门前,见到停着一辆骡子车,车窗帘挑开,有一双妩媚的大眼悄悄往这里瞧着。
见到出来之人是个小女孩,很是失望,但是总算是有借口登堂入室,刚将车帘放下准备下车,就听小女孩大声道:“我爹与我娘感情极深,答应我娘一辈子相依相守,不纳妾,不娶平妻,不要通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所以,要是有这方面打算的,趁早死了心,省的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让家人跟着蒙羞。”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不仅骡子车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左右邻居也都能听到,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就是让大家都知道,老爹老娘之间是任何人插不进来的,也别想打什么主意。
老爹官职越高,打主意的就多,下属为了巴结,想法设法地想让自家女儿或是侄女成为老爹的小妾,上司拉拢老爹,说不定还想让老爹停妻另娶,尤其是了解到老娘没有娘家依仗,没有地位没有背景的情况下,更要算计,假如老爹不答应,那就会提出将庶女嫁过来做贵妾,只要嫁过来,娘没有人撑腰,贵妾还不自然而然地当家。
所以她要将这一切消灭在摇篮中,让那些打主意之人,自动退避三舍。
白莲没有想到这小丫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琢磨一会儿还不相信,也不甘心,于是跳下车冷哼道:“小丫头,你是胡说呢吧,这话是谁教你的?”她的意思是,你娘怕我得到你爹的喜爱,所以将你打发出来,说这样一番话,让我灭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谢翠花没有想到,白莲脸皮超厚,贱的没有下线,她望着白莲那清秀的脸颊道:“我没有胡说,是我爹亲口对我娘说的,我在旁边听见了,”她见到左右邻居都出来观望,就又大声道。
白莲感觉很受挫,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也太让人心塞了,正想怎么办的时候,骡子车里的王小姐喊她道:“白莲姐,赶紧上车吧,被别人看见,影响闺名。”
白莲这才想起,在大门口这样质问小女孩,还探讨是纳妾的问题,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自己即便想给谢业立做妾,可这样上门赖着做妾的实在是太不堪了,不仅自己没脸,就是整个白家也跟着丢人,大哥现在正要娶李将军的女儿呢,可不能因为自己,坏了这件事,还是慢慢图之吧。
于是她恨恨地瞪了谢翠花一眼,转身上了骡子车,然后悻悻然地走了。
谢翠花没有回到后院,而是将谭叔找来,让他派人将刚才的事情传播出去,一方面让大家都知道老爹无纳妾之意,另一方面也让白莲没脸再来自家,主动送上门做妾。〃
☆、第117章 相信
正与谭叔说话间,老爹谢业立走进来,谢翠花对于自己这样突兀的做事,有点心虚,毕竟自己这样独断的定下结论,是对老爹的不信任。
是的,谢翠花承认这点,尽管老爹很是疼爱她们姐妹,目前与娘亲也相亲相爱,可是老爹毕竟是生长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耳濡目染都是妻妾成群的家庭结构,想鹤立鸡群,就有可能成为出头鸟,在周围强大的压力下,思想有可能会改变,何况,即便是动了纳妾的心思,想齐人之福也没人指责。
老娘没有娘家,没有背景,在仕途上帮衬不了老爹,加之又没为老爹生下延续香火的子嗣,就是再娶个平妻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
可是那样的生活,对于娘亲和自家姐妹来讲,就是火坑就是地狱,她不想失去这么好的老爹,不想失去眼前的幸福,今天就想趁这个机会,以自己的纯真无邪的童言稚语,将老爹的誓言传播出去,做到防患于未然,从而断掉老爹的后路,也断了那些想打歪主意人的念想。
只是面对老爹的时候,为啥觉得愧疚?是因为不信任老爹能给她们幸福生活,或是不尊重老爹而武断地下了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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