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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只感觉有人冲撞过来,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张珏紧张,一把抓住冲撞到他身边的人,正要收拾此人,却反愣住了。
张起岩见此正欲行动,张珏赶紧止住他。
被张珏抓住的是个少年,他食指放了唇上,要张珏止声。张珏松了手,少年招手要他们跟上。
“是什么人?”张起岩狐疑。
“一个朋友。”张珏放心跟了过去。
少年跑入dǐng帐篷,张珏和张起岩也进到了里边。
“木都,你怎在此?”张珏惊讶。
“我跟着来服侍主人的。”木都道,“珏哥哥,他们要抓的细作就是你吗?”
“难道我还会制造蒙古人?”张珏笑道。
木都皱紧双眉,直摇头,“你怎么到了这里来?太危险了!现在他封了寨,要怎么出去?珏哥哥,你到这里来究竟为什么?听说你在南边做了大官,还用得着亲自当细作吗?”
他一连好多问题,越问双眉越焦愁,张珏抚着他的头,笑道:“我就是进来看看蒙古人的状况,没别的意图,怎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木都,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年复一年,都一样的。只是没放羊了,改为伺候那颜们。在我看来,还不如放羊来得自在。这些那颜,一句话说错,就要掉脑袋的。我不喜欢看他们争权夺利,横竖都是我们这些下人倒霉受罪。珏哥哥,你既然来了,就带我一起走吧!上次你说要带我走,我没同意,我好后悔。”木都可怜地央求。
张珏一直觉得这少年可怜,很是同情,但这次情况不同当年,他与张起岩要从军寨离开,并不会太困难,但若带着个人,那就不一定了。可要是拒绝,又怕伤了木都的心。
“珏哥哥是不是觉得我会拖累你?”木都率先说出他想法,免了他的尴尬,“也是,我什么都不会,那我就不走了。自从行军以来,我无时无刻不担心着珏哥哥,蒙古数十万大军,你们怎么打得过?”
“怕什么?要是他们数十万大军有用,四川早就被他们全占了。你珏哥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珏哥哥厉害,我当然知道。不过还是……”木都显出忧心之色,“有件事,不知珏哥哥是否已经知道。常驻兴元府的也罕那颜,在大军到达前,已经率了一队人马往南边去了。”
“也罕?”此人前不久才被提到过,张珏虽没见过,却对此人有深刻印象,“他去了哪里?”
木都低头回忆,“我进出王子帐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也罕那颜要到成都以南,那地方叫什么州……哦,叫天全州。”
“天全州!”张珏惊讶。这地方他没去过,但听说过,就在名山县西边,大宋与吐蕃的交界地方,“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这些。珏哥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木都问。
没有利益,哪可能千里奔袭一个如此偏远的地方?张珏不认为天全州在战略上有何重要之处。但想到也罕并非普通人,那就不能以普通人的利益去考虑他了。
也罕什么企图暂且不知,但要去天全州,就得过名山县。张珏顿时放心不下,如果木都说的是真的,名山县有难了。他要怎么办?张珏着难。
“珏哥哥,你不相信我的话?”木都皱眉道。
“不是的,木都。这是件大事,得仔细想想。”张珏安慰他道,“木都什么秉性,我会不知?怎会信不过你?”
这时帐外吵嚷,蒙古兵挨着帐篷搜人了。
“到里边看看!”士兵掀开木都的帐篷门帘。
帐里只坐着少年一人。
“没有异样。”士兵退出帐篷禀报。
木都一个人孤孤单单坐着,张珏已经走了,少年失落惆怅。
张珏和张起岩穿行于混乱的军寨中。此行并未遇上五星联盟的人,可能他们藏得深,纵使擦肩而过也没发现;也可能他们并不驻于此地。不过张珏并非全无收获,他已经得到了满怀的担忧。
蒙古人那diǎn封锁,他们根本没放在眼里,轻松就出了寨子。
“统制,你信那小子的话?”张起岩问道。
听口气就知张起岩没信,不过张珏不怪他,他自己也心有疑虑,毕竟木都只是听说。还是自己加以求证更好。
“统制难道没发觉那小子很奇怪吗?他应不是普通人。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请相信我,我的感知并非来自常的人五感,伪装是骗不过我的。”张起岩道。
张起岩的判断,张珏并不是不信,其实他也有怀疑了。十年未见,木都还是副少年模样,着实可疑。“至少他没有歹心。他是什么人,以后会知晓。现在我们该去求证也罕的动向。如果也罕真的要去天全州,我也只有立刻返回名山。”
张珏唤来奔云马,忧心忡忡奔去远方。
第333章 成迷行踪
清晨,天色尚暗,虫鸣不止,躺在树林中的人已经起了身。
“统领!有人马来了!”仍躺在地上的士兵惊起道。
王虎立刻伏地听声,地面隆隆震动声渐强。王虎命令即刻隐蔽,一队人或藏于树后,或藏于灌木,警惕注视着林外的道路。
渐渐马蹄已听得见了,林中的人屏住呼吸,朦胧天色下见着约百人黑影,沿着道路策马飞奔,虽看不清他们面容,但从其衣饰轮廊观察,绝不是宋军装束,有些人看和得出戴的毡帽帽dǐng有羽飘动,此为北胡打扮。
“是鞑子?”王虎伸颈望,但又不敢动作做大了。
睁目仔细看,见其举有旗帜,一面虎帜招展,再想多看些信息,对方已经奔远。
“鞑子都到这里来了?有阴谋!”王虎急心道。
“统领,我看见老虎旗了!”一个士卒凑王虎身边道,“这旗帜我认得,鞑帅也罕常举此旗。”
“也罕?”王虎惊,也罕的恶名已经在外,“他亲自出马?要干什么?弟兄们,我们赶快收拾,速离此地!”
一干人等更不敢耽误了,迅速收拾行装,未免再遇上敌军,连大路都不敢走,只走林间小道。
前方有岔路,一队人这才上了大道。
“统领快看!”前边探路的士兵呼喊王虎。
王虎赶了过去,士兵指地,王虎立刻见地上马蹄印杂多,而且还是新的,刚过去不久。他们一路走来,只过去一队骑兵,就是也军的队伍,蹄印全都偏向右侧岔路。
“这是去哪儿的路?”王虎问道。
“往右是去成都。统领,我们退到阆州,向左比较近。”士兵回答道。
“到成都?”王虎此时已经没管向左向右了,“就也罕那diǎn人,也想攻打成都?”
“可能还有别的人马吧?”身后的士兵猜测。但此言一出,士兵闭了嘴,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把自己给坑了。
王虎骂了句,“成都现在无备啊!要是又让鞑子给占了,那还得了!走!我们抄近路,到成都报信!”
“统领!张统制叫我们退到阆州……”
“情况有变,不要迂腐!”
王虎拉扯身边的士兵,把他推向右边岔路,催促着赶紧走。
而遥在兴元府附近的张珏和张起岩也马不停蹄地正往南赶路。
也罕的目标是什么,知道的并不多,张珏和张起岩抓了几个舌头,都没问出线索,直至他们密切监视王子阔端周围人的一举一动,才证实木都所言非虚,也罕确实往天全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