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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冷血热(Ⅰ-Ⅱ2部全)第75部分(2 / 2)

“国务院”每周一次的“国务会议”,只是形式上的内阁会议。真正的是由总务厅长主持,各部次长参加的“火曜会”(日本将周日至周六分别用“日月火水木金土”来表示,周二即为“火曜日”),然后再由“总理大臣”主持“国务会议”。自张景惠升任“满洲国”第二号汉奸后,“火曜会”提交的议案、决策,几乎都是原封不动地举手通过。

每天上午10点上班,张景惠的工作,就是抄写《金刚经》。有文件需要批阅,溥仪就是个“可”,从未写过“不可”。张景惠文化不行,看不懂,也不看,就盖个章了事,人称“盖章总理”。

从南次郎到植田谦吉、梅津美次郎、山田乙三,历任关东军司令官对张景惠的印象都非常好。而在此十年间,关东军为了便于操纵,对身居要职的汉奸频频调动,有人被调动达六次,唯独张景惠安如磐石,人称“铁杆总理”。

1937年9月,张景惠访问日本,见到近卫文麿首相。谈到七七事变后的侵华战争,近卫表示忧虑,张景惠即道:解决整个中国问题,我看可以先把华北拿下来,树立一个新政权,或者跟我们“满洲国”并为一体。因为华北对于日满是太重要了,中国历史上有过南北分治时代,这是首相阁下所深知的。

近卫面露喜色,问道:以阁下所言,先来一个华北政权,谁做首领比较合适呢?

张景惠略加思索,道:我看先找出吴佩孚过过渡,不然拉出张作相也行,待条件成熟后再由“满洲国”皇帝兼领。

张景惠走后,近卫对其左右说:这个人不错,大事不糊涂。

“九一八”事变之初,本庄繁和土肥原在给裕仁天皇的电报中,是这样评述张景惠的:“在满洲有一定声望,但毫无学问,人既颟顸,又无大志远谋,手下尽阿谀之辈,全无人才之所言。臣等为我帝国一贯政策速达目的计,必使此等人物为图利用可也。”这与花谷正所言选中溥仪的4条,是相辅相成的,即用谁首先得听话、合作,是个奴才。不过,本庄繁和土肥原的这番评述也先入为主,使日本朝野认为这是个粗俗昏庸的家伙。这回受到近卫夸赞,一些要人就想看看这位以老实、忠厚闻名的伪满总理大臣,是如何得“大事不糊涂”。结果发现过去真是误读了,这人不光是个奴才,还是个人才。

且看他的首席秘书官松本益雄写的《回忆张景惠》中的一个自然段:

全国省长会议,每年在总理官邸召开1—2次。当着战争的长期持续,就势必引起消费物资匮乏的事态,市民怨声载道,日甚一日。正当此时(1943年秋——笔者),在省长会议席上,某省长执拗地大鸣不平,与事务部门纠缠喋喋不休,反复论战。此时,迄未发言,一直默默静坐的张景惠,陡然起立,以震撼整个会议大厅的大声呵斥说,“肚子饿了,要系紧裤腰带,盟邦现在是赌着国运进行殊死的酣战中,胜了满洲国当然也会分享余庆的。像这样大鸣不平,是断然不能允许的。”我在张景惠的侧近十数年,从未见过以这样激昂的声调讲过话。正因为这样,那整然危坐令人生畏的关东军的猛士们,也为之哑然,而会议也在这一喝之下,宣告了闭幕。

“仇日之深不如恨走狗之切。”周保中1939年9月15日日记中的这句当然不无前提的话,也是代表全体抗联官兵说的。

伪第5军管区中将司令官王静修,原是黑龙江省国防警备处参谋长,曾随马占山抗战。1932年1月,代表马占山与日军谈判时,如离弦之箭,一去不归。

王静修的秘书岛村,被他称为“顾问”,并让这位顾问搬到自己的办公室,把自己的印章交给岛村。各处处长送来文件,请司令官审阅批示,王静修就说给顾问吧。岛村也不客气,就代阅代批。有什么事请示,王静修问顾问知道了吗?说知道了,他就说按顾问的意见执行吧。有部下说:岛村是个文官,不懂军事,出了问题怎么办?王静修说:他有特殊使命,日本人嘛。

一次酒酣耳热之际,伪治安部大臣邢士廉的顾问元泉馨,拍着邢士廉的肩膀说:大臣,你就好好地喝酒好了,一切事都归我来做。我就是大臣的“太太”,家务事全有我呢,你就高高安坐当主人吧。邢士廉笑道:我有你这样的“贤内助”,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喝酒了。

伪第3军管区中将司令张文铸,原是黑河镇守使署参谋长,人挺正经,生活也检点。当了汉奸,为了使主子放心,竟捧起杆烟枪。

从张景惠到邢士廉、王静修、张文铸,这是相当数量的一批人。他们精心揣摸主子的心理,共同的特征是装憨扮傻。因为他们知道奴才与主子是种什么关系。

张景惠妻妾很多,五妾不甘寂寞,与人通奸。张景惠密令马弁,将其杀掉。死者母亲状告张景惠,要他偿命。日本宪兵队将凶手抓住,真相大白,可这事怎能危及张景惠的政治命运呀?南次郎命令宪兵队压制原告,让张景惠负责殓葬死者,再给原告一笔钱了事。伪检察院得知此事后,要弹劾张景惠,也被关东军压制下去。

熙洽荒淫无耻,竟与儿子同嫖一娼,吉林市民无人不晓。可他若不是大事糊涂了,这又算个什么事呢?

“谱写满洲国史第一页的栋梁人才”

“九一八”事变,枪炮声骤起,辽宁省政府主席臧式毅,即给荣臻、王以哲打电话,要他们速来商讨对策。据说,这时收到一封南京军委会的电报,告知是日军演习,要东北军固守防地,切勿妄动,免生误会。这样,一颗心踏实到天亮,不对了,日军攻占北大营后进城了。臧式毅立即派人去与日军交涉,同时派人到北平向张学良报告。有人劝他也走,这位黑脸、大眼睛,背地里人称“臧大眼珠子”的省长,瞪起眼睛:我是省长,乃一省之父母官,这种时候怎么能离开?

此时,臧家所在的工部衙门胡同,已被日军监视。当天,日本宪兵队将臧公馆包围,大肆搜查后,将臧式毅带去大西关五纬路一家民宅,软禁达3个多月。

应该说,对臧式毅来说,这是备受煎熬的100来天。

据说,他开头挺硬气。好吃好喝,也吃也喝,就是不说话。无论日本人,还是汉奸,也无论好言劝诱,还是吹胡子瞪眼睛,一概瞎子、聋子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把日本人和那帮人模狗样的东西气得七窍生烟。没人知道他那颗心是否真的无动于衷,但是逐渐地就十五个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了。

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权衡上下左右的利弊得失,思索、设想、选择自己的人生及未来。连张景惠那样的“豆腐匠”,也知道中国历史上有过南北分治时代,他什么不明白?是千古流芳,还是万世唾骂?最后还是背叛了这片生他养他的黑土地,成了人模狗样的汉奸。

日本人对张景惠看走眼了,对臧式毅可是看得挺准。

1885年生于奉天城南农家的臧式毅,是靠着伯父资助得以读书并考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和日本陆军振武学校的。从1920年任黑龙江督军公署参谋,到十年后的辽宁省主席,这是个无论在谁手下都会让上司很快感到离不开的人物,靠的不是阿谀奉承,而是精明、才识和干劲。他是奉系新派骨干,力主改革,为第一次直奉战争大败的奉系注入活力。新派首脑张学良,对他更是赞赏有加,说他做事一板一眼,有条不紊,作风踏实,让人放心。

第二次直奉战争,奉系势力南达苏皖。杨宇霆任江苏督办,指名要臧式毅赴南京管理军务、政务。不久,地方军阀卷土重来,奉军三面被围,臧式毅在下关冒死送杨宇霆过江后,力战不支被俘,半年后获释。

张作霖皇姑屯被炸身亡,奉军主力仍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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