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传来急促的跑步声,还有『不要杀我』的求救声。随後亚利看到一个男人才踏出舱门一步,马上就有一把剑刃就由背後贯穿他的脖子.男子顿时眼珠翻白,死者与活人的世界永久断绝联系。
『加害者』把剑抽离,『受害者』顺着力势往前扑倒。里头的人步出舱门时,他也发现亚利的存在,以及充满敌意的视线。
「海盗,竟然敢在我面前杀人!」
亚利二话不说,马上挥舞大剑杀过来。
初次交锋,亚利还站在攻势立场,但第二剑就被逼入守势。那男人从斜下方向刺出一剑,就逼得亚利连退好几步。
那个男人长得非常高大,装备也相当精良,剑术更是远超过刚才遭遇的海盗们。是海盗的头目没错──亚利下了武断的结论。
亚利将克拉姆横在腰侧,踏出轴足扭转全身,随即挥出一道水平斩击。这招『龙牙连刃斩.壹型龙尾』的起步连对方的边都没擦到,然而真正的杀招其实还在後头。
和斩杀大胡子海盗的动作完全一样,踏出第二步再扭转体势施展大动作的回转斩击,甚至这次还加上神器之力的加势。眼看闪光的大剑即将把对方连剑带人一同腰斩,但是在剑与剑接触的瞬间,同样规模的冲击竟回过头扑向亚利。亚利因而被逼退。更难以相信的是,克拉姆的光辉竟然消失了。
不过,光气消失似乎只是暂时的现象。很快地,黄金的波动又徐徐顺着大剑的轮廓扩散出去。
「能够和神器抗衡的力量,难道说对方也有神器?」
亚利不得不相信。相较於克拉姆,高大男子的剑所散出的能量是较为黯淡,彷佛快融入黑暗夜空的紫色波动。
刚才的那次交击,男子其实也没占到优势,他也被同样被反作用力所震退。差就只差在这个男人身上并没有显现出露骨的动摇。双方都有神器的话,胜负是五五波,但若再加上精神层面又如何呢?亚利也觉得棘手起来,现在也只能稳住精神。
亚利再度紧握大剑,并准备砍向敌人的侧腹。在这时候──
「……请你收剑,这是一场误会」
这不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因为声音听起来太年轻了。
沈默的高大男子主动收剑入鞘,并让开一条路。
当声音的主人,即那个被男人高大的身体挡住身影的人从里头走出来时,高大男人似乎又打算上前守在他前面。这时,被保护的人便说:
「不会有事的,安德森」
听到这个人如此表示,名叫『安德森』的男子立即退到一旁,以主人为优先,被守护者出面表示歉意:
「真的很对不起,这是一场误会。安德森并非海盗的同夥,只不过他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有时候出手会不知轻重」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因为是我先动手的」
亚利也羞愧地将头垂下去了。亚利冷静思考,整件事情确实就如对方所说的一样。当低头的双方同时把头抬起,然後视线交错时,那双紫红色的眼睛没有露出任何责备的意思。
对方应该是男的──这个失礼的疑问并没有脱口而出,就证明亚利还是有药可救的。经过仔细的观察与对话,亚利确定对方是一位少年,年纪很轻。除此之外亚利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大概是因为少年就像是性别没有分化的天使似的。说不定这名少年还常常被人误认为是一名少女──大概就是这一点最有亲切感。对常常被男人搭讪的亚利来说,这种难堪的事情总是令他苦笑不已。
「我是亚利克斯.赛巴斯达。神圣艾斯卡帝国的贵族」
「我只有一个名字叫做『伊萨』,我是优希亚教廷的修道僧。这位是我的伙伴,名叫『安德森.格雷尼尔』。请多指教,亚利克斯卿」
「叫我亚利就行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亚利」
少年的紫红眼睛流露出善意的波动。伊萨的眸子彷佛会说话似的,
就宛如蕴含着灵魂的神秘紫水晶。侍奉神灵的僧侣都这麽特别吗?亚利在想着这个问题。
除了拥有神秘气质的少年之外,亚利也注意到另一个人──名叫安德森的武装剑客也绝非寻常人,高超的剑术、以及稀有的神器,在在显示出此人来头绝对不小。这样厉害的剑士与一位神秘的修道僧的组合,要叫人不感到好奇还真有点难。
「亚利,我想现在并不是适合闲话家常的恰当时机。事实上,这附近还隐藏着许多意图犯罪的灵魂。如果可以的话,即便是罪人,我也希望他们能及时醒悟,不要自己挥下判罪的神鎚」
「还有海盗?」
亚利完全没有察觉到。
「在哪里?我居然这麽大意……」
冷静下来的话,亚利还是有办法找出敌人的──或许现在正有个海盗以十字弓对准自己的心脏也说不定──亚利想。
就在这个时候,某人出声了。他不是海盗。
「小子!找不到海盗吗?你眼前的桅杆後头就藏着一只海上老鼠!」
「──修瓦克!」
亚利惊讶道。
修瓦克就在船桅最顶端的了望台上。
04 炎之魔法
藏匿处被揭穿的海盗忿忿不满,对於多事者的嫌恶,让该名海盗想也不想就将那家伙列为最优先狙击目标。这名海盗将十字弓抬高进行仰角射击,可是却突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作怪。
十字弓被施加逆向力,仰角射击顿时变成垂直向下射击。
船桅的正下方响起惨叫声。
「可恶!该死!混蛋!」
叫骂能否能减轻疼痛感,也只有脚掌被弩箭射穿的海盗才知道。刚才那声大叫已经暴露他的位置,再加上脚又被钉在地板上,很容易遭受攻击,然而甲板上的其他三人都没有落井下石。
这名海盗抬起头来时,只见到鞋底的影像正在扩大。
第二声惨叫声很明显被重物落地的碰撞声给掩盖了。
走霉运的海盗成了修瓦克现成的缓冲肉垫。是死是活不清楚,亚利只见到黑暗中闪出一道亮影。
又一个海盗现身。
海盗正以挥舞大刀的方式卖弄自豪的臂力,并将大刀劈向修瓦克的後脑壳。
相对於金属兵器的亮光能撕裂黑暗,皮靴反而能隐藏在黑暗中。修瓦克的回旋踢更快一步击中偷袭者的太阳穴。旁观的亚利光看到就觉得痛,因为他知道修瓦克的鞋子有机关,在鞋尖和鞋跟内侧都包裹着一块铁板。
太阳穴被重击的海盗顿时像一头喝醉酒的穿衣熊,修瓦克随即又朝他的胸口重重一踹,只见到海盗两脚离地飞出甲板。当腰部撞倒栏杆时,海盗整个人首足翻转,以跳水的姿势直接扑进海水。短暂的哀嚎声一下子就被落水声给吞噬了。
「好像来不及了,本来我还打算扔一条绳子下去的说」
来到甲板边缘的亚利如此说。落水的海盗一下子就被海水灭顶,想伸出伪善的援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还有很多海盗躲藏在附近。刚才亚利上船时,原本海盗的计画就是要以两个诱饵令亚利大意,然後再明枪暗箭,协同隐身於暗处的同夥偷袭亚利。
计画虽然周全,可惜在尚未掌握对手的实力以前,滥用战术是很危险的行为。结果亚利以对峙五秒,战斗三秒,共花费八秒钟的时间收拾掉两个诱饵,正面摧毁了海盗的计画,让年轻的亚利克斯.赛巴斯达又增加了人生的经验值。
「怪不得我登上船後,就只遇到两个人而已,原来那帮海贼设下了这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