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闷在府中,好无聊啊……”元娘道。
“……倒也是。”盛森渊心软了,“好吧,我每月月末有三日假期,到时候,带你出来玩玩。”
元娘欢呼一声,挽住了他的胳膊。
盛森渊微微一笑,握住她软乎乎的小手,有点烫。
是不是着了凉?是不是得多喝点药?盛森渊不觉又思绪万千。
回到田江院时候,杨柳惶恐地从院子里冲出来,远远的先看见盛森渊,忙喊道:“少爷,我找不到元娘姐……姐你在这?”
“我出去了一下。”元娘往后面一指。
杨柳想不到她说的出去是出府,还当她是离开田江院在府中转悠了一圈,叹气:“回来就好。”
“她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保暖的东西,你去问问林大夫,要不要再开药。”盛森渊对杨柳道。
“是,婢子这就去。”杨柳刚才敢跟他说话是因为元娘失踪的恐惧压倒一切,既然元娘回来了,她对男人的恐惧就又重新占了上风。她慌慌张张地答应一声,便逃出了田江院。
“少爷,我有话要跟您说。”元娘的勇气占了上风。
盛森渊一怔,先朝古列挥了挥手,后者迅速退去。
“好,是什么事?”他这才领着元娘走回卧房,各自在桌边坐下。
元娘先关上门。
盛森渊一怔,继而笑道:“你还是第一次会考虑这种事。”
“我看话本里写的,说重要的事都要关门,不然会被人听见。”元娘道。
盛森渊忍笑问道:“那话本里不是还写着关上门,外面的人一弯腰更好偷听吗?”
元娘呆住,两只手顿时黏在门上,不知道是该开门好还是该关上了。
“打开吧。”盛森渊劝道。
元娘点点头,将门打开,毫无收获地返回座位。
“想跟我说什么事?”盛森渊低声询问,一副谈心的样子。
“今天桃花来找我了。”元娘并未替她遮掩,想摊开聊就绕不过给她造成烦恼的源头。
“她……”盛森渊不悦,“她说的话,你不要理睬。”
难道是又一个芙蓉吗?盛森渊并未想到别处,他只以为桃花是故意挑衅元娘,惹她生气。
元娘摇头,“我没想理她,她硬要找我说话,她说……夫人在给您相看未来妻子。”
盛森渊的表情陡然变了。
元娘张张嘴,将原本准备的第二个问题吞下,改为冷静的陈述:“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等等,你先别急,我,她……”盛森渊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元娘不由得笑了,“少爷,我不着急,现在是您比较慌。”
反倒是她出言先安抚起盛森渊。
“所以那时你才会哭?”盛森渊歉疚地问道。
“我没有为那件事哭!”元娘哭笑不得,虽然她之前心情也提不上好,可没哭就是没哭。
“好吧。”盛森渊松了口气,“我可以解释。”
元娘点点头,“我就知道桃花是骗我。”
“还没问过我,你就知道她在骗人?”盛森渊不由得一笑。
元娘深感应当,依旧点头说道:“当然,您那天说过,会努力避免此事,我信您的。”
这样的话,她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盛森渊笑得更开心了,“总算没白白教你,好,我便跟你说说这件事。”
“那我们要不要关门呢?”元娘疑问道。
“开着门吧,如果门外有人也容易察觉。”盛森渊道,“我肯告诉你,此事却不能再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你得应我,这个‘其他人’也包括杨柳。”
“是。”元娘自然答应。
盛森渊道:“首先,我娘确实叫我过去,也告诉我,要给我相看妻子,桃花这话没有说错。”
说完,他便停下,等着元娘开口。
他想元娘是会生气的,可以,也应该生气,可他闭着眼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元娘疾风劲雨般的质问,他小心地睁开眼,却见元娘一脸狐疑地望着他,诧然道:“您接着说呀。”
“你不生气?”
“您说完了。”
“倒没有。”
“那不结了。”元娘催促道,“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盛森渊一怔,不免苦笑:“你这是当在听故事呢?”
元娘好像一点也不嫉妒,盛森渊深感失落,她怎么一点也不难过呢?不过再想想元娘万一真要哇哇大哭,又把脸上的伤哭得更严重,到时候还不是他来后悔心疼?便又不觉庆幸了。
“你还真聪明,猜到有后续。”
“我是聪明啊。”元娘自得地承认了。
“……”
盛森渊摇摇头,接着说下去,“不错,娘把我叫去,说好要给我相看妻子,我也答应了。”
“什么,您答应了?”元娘陡然翻脸,“那天您不是说,会坚持拒绝吗?”
她猛然站起,一脸怒容,显然气得不轻。
“等下,你刚才不是说不生气吗?”
“谁说不生气?您刚才没说您答应呢!”元娘理直气壮,盛森渊目瞪口呆。
☆、妙计
“您太过分了!”元娘生气之余,也很伤心,“您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答应夫人呢?!”
“哎,等等,你先不要哭……”
盛森渊急了,连忙安慰她,劝诫了好几句,总算让元娘止住了哭声。
他无奈地说:“你是不是忘了,刚才你自己说过,听话要先听完。”
“呜呜呜……”元娘也就是干嚎,可能是上次哭得太多,眼泪都挤不出了。
“你先听我说完,我答应娘只是为了稳住她,但我另有妙计。”
为了让元娘安心,连盛森渊如此个性沉稳的人都不惜自吹自擂了。
“另有妙计?”元娘疑问,“那是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
元娘踌躇道:“可是,您总不能违抗夫人的意思吧?既然您已经答应她,就更应该说到做到,这样的话,您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当真希望我说到做到吗?”盛森渊反问。
元娘迟疑片刻,摇了摇头,“我希望您反悔。”
盛森渊噗嗤一笑,道:“你是很诚实,下次,这么诚实的话记得只能跟我讲。”
“是。”元娘答应一声,接着追问道,“那您的办法是什么?”
“这办法还是你教我的呢,不,确切地说是我从你讲的那个故事里学的。”盛森渊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娘想不明白,但好在她可以问。
“你也来想想?”盛森渊抓紧机会调动她的思绪,“元娘,你可不能全依赖我。”
“但是,如果您在,我只能依赖您呀。”元娘道。
“那万一我不在你身边呢?”盛森渊道。
比如今日,他去上学,元娘独自在家,便被桃花趁虚而入,如果她自己能想明白,就不会钻牛角尖,更不会因为赌气离开盛府。他当然不是说自己会永远离开元娘,那话也太不吉利了。
元娘苦恼起来,“可是,您怎会不在我身边呢?”
“我不是说一直不在,比如,一天不在,几天不在,再有桃花这种人来惹你,该怎么办?”
“那我就不理她。”
“你若是真能坚持,今日就不会听完她说的话了。”盛森渊劝道,“你得自己知道怎样处理。”
“可是……”元娘羞愧地低下头,“太难了……”
盛森渊知道她说的话不是推脱,她或许真的想不通,真的想不懂。
“没关系,试试。”他从元娘卧房里找出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