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28日
归蝶看着三郎对自己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一瞬间委屈加上心酸的泪水顺着那双丹凤眼流淌了下来:「好你个织田三郎!。都说你是大傻瓜,看来你是真的傻——你就凭我那几句梦话,就以为我还惦记着表兄的身子?。就以为我还对他有私情肉欲?。我先前刚嫁来你身边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立过誓:我说我会忘了十兵卫?。这个誓言我到现在也都还记得、也都在履行着,怎么,你以为我说话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的立誓起请难不成都是粪土草芥吗?。大傻瓜,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归蝶我从来都不干偷偷摸摸的事情!。如果我真心想跟十兵卫在一起,轮不到你来把我让出去!。我早就能趁着平手政秀死后,找机会用父亲给我的这把『关孙六』杀了你就是!。」
三郎听着归蝶的自白,却依旧没有说话。
归蝶见三郎仍然像块石头一样一言不发,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也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她便直接跪着爬到三郎身边,对着三郎的后背打了一拳:「丧良心的大傻瓜!。你光知道我那天睡觉做梦念叨十兵卫的名字,你可知道我那天梦见什么了嘛——我不知道怎的,我那天梦见的,是他从美浓带着带兵前来讨伐你!。我梦见他的人把你杀了、又放火烧了你的居所!。……你知不知道?。自从我嫁来尾张、祝言婚礼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开始爱上你了?。但是,从我发现我从身体到心思全都沦陷在你织田三郎信长的身上之后,我没有一天不是害怕的!。我生怕某一天父亲会跟你翻脸!。会带着浓州子弟兵杀过来,让你身首异处!。我生怕某天父亲会派自己的亲信斥候,逼着我杀了你、逼着我把这把『关孙六』插进你的胸膛、你的喉咙里,或者让我下毒,然后再让我改嫁别人!。
——信长啊,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我不想再改嫁了!。
我太痛苦了!。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爱我、呵护我的,除了你以外!。
我更不想让你死!。
我这辈子就认定了,归蝶我是属于你这个名叫织田信长的大傻瓜的女人!。
可你呢?。
你个挨千刀的!。
你却想着要把我推进别的男人的怀里、然后再休了我!。
却想着要抛弃我是吧!。
信长啊,你真是个浑蛋东西!。
浑蛋东西……」
归蝶愤怒地指着三郎,本来她一边捶着三郎的后背一边嚎着,自己还想着对这个混逑家伙哭闹一包;。
可捶着捶着,她却发现,正背对着自己的三郎的身体,正在一抽一抽地颤抖着。
于是归蝶立刻抬起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然后缓缓挪着膝盖爬到到三郎面前,仔细一看,却发现三郎此刻,正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着,而且两只眼睛早就哭得发肿,就像两颗刚煮熟还没剥壳的鸡蛋似的,而他流下来的眼泪,简直是刚才自己嚎闹时候的两三倍还多……「你……你怎么了啊?。你……你明白我说的了?。」
三郎依旧是继续抽啜着鼻子,依旧紧闭着嘴唇默不作声。
「不是,你……你到底怎么了?。喂,大傻瓜!。信长?。你……夫君啊?。你……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了啊?。」
却见三郎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南蛮铠甲的护胸胴具里,掏出了一张纸,默默地递给了归蝶——归蝶打开之前还以为是一封盖了朱砂手印的休书;。
等打开了之后才发现,那是一张沾满了鲜血的阵亡名单:荒川传助讨死桥本又三讨死荒川源五讨死……内藤伊平次行方不知申/尸不可辨候水越久藏行方不知申/尸不可辨候中岛大助行方不知申/尸不可辨候……户田惣次冲阵欲逃为上样所斩长谷川龙介冲阵欲逃为上样所斩贺藤三斋冲阵欲讨为上样所斩……看着三郎哭得如此痛苦,再看看这张沾了鲜血的名单,归蝶就已经能把事情猜到了七八成,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夫君,这些人都是……」
有些事情不问出口,陷入悲伤中的人还能憋忍着,兹要是有人在旁边问一句,各种负面的情绪就会排山倒海地从心里涌上脑袋——此刻的三郎再也忍不住了,深吸着气后,然后颤抖着呼出气的同时啜泣着说道:「这些人……全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呜呜啊啊啊——而且还有些……呜呜呜……是在城里服侍的!。传助就是总帮着穿羽织和铠甲的那个……嘶哈——又三是你说过的,咱们这儿擦地板擦得最干净的那个!。而且,传助和源五的父亲和叔伯,还都死在了鸣海城前头的赤塚!。呜啊啊啊……户田惣次郎,从小就帮我牵马……长谷川龙介,是我三岁那年抓鱼的时候认识的……可今天,我为了打下那座该死的村木砦,是我亲手砍了他们——是我亲手砍了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伙伴!。「但是啊,阿浓……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呜呜——啊啊啊!。为了不让那古野成为
今川的口中之肉、板上鱼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死!。今天我的这场胜仗!。是我用他们的人肉和鲜血堆出来的!。可对此,我却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就算我看着他们被砸死、被箭刺穿喉咙、被铅弹打穿脑子、被乱刀砍成肉泥,就算我心里再怎么难受,我都不能表现出来!。我当着众人的面儿,我不能掉下一滴泪——就因为我是该死『御屋形殿下』!。
就因为我是那古野的城主!。
就因为我是我那天杀的父亲织田信秀钦定的『织田弹正忠家』的家督!。
我不能痛苦,我不能怕!。
我不能悲伤……我必须冷血……我必须冷血!。
呜呜……都死了……呜啊啊……可他们都死了啊!。
都死了啊……我的兄弟伙伴们啊……因为我……都死了啊!。
他们都死得太惨了……太惨了……「我什么都没了……阿浓!。我除了这偌大个那古野城,我什么都没了啊!。父亲离我而去了!。平手爷离我而去了!。我的母亲、兄长、弟弟,全都跟我离心离德!。而从小到大对我最为体己的那个人,被父亲在临死前嫁到了清州城!。呜呜……我除了这个家族……我除了所谓的家名存续……为了所谓的『野望』,我一无所有!。
呜啊啊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着要把你送去到十兵卫的身边吗?。
因为起码这样做,是我把你送走的!。
我不想你是到最后……是你主动离我而去的!。
我不想……呜呜呜——啊哈啊啊啊……我不想!。
我什么都没有啦啊!。」
归蝶顿时直接丢下手中的那张纸,紧紧地搂住了三郎的头,让他的脸埋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轻抚着三郎的后脑、轻轻拍着三郎的后背,对男人柔声说道:「不哭了,不哭了……傻瓜,你可真是个大傻瓜……我怎么会主动离你而去呢?。你放心吧……我发过誓的,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这一刻,归蝶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一样。
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累,但是,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不能生育的她,不知为何,又突然觉得特别地幸福——她已经有了大傻瓜三郎这么个大孩子。
但她自己,其实也只还是个孩子呢。
她和三郎今年也都不过二十岁,而且还都没到过二十岁整的生辰。
等三郎哭得差不多了,他整个人也累了——毕竟差不多快要三天多没睡过一觉了。
归蝶只好叫来了一帮侍女,一起帮着自己解开三郎身上造型怪异、极为难以解开的铠甲,又让她们帮着自己卸甲,两个人都脱了铠甲之后,看着三郎一身汗水、身上还多多少少被崩上了不少血污,归蝶又叫人赶紧烧水,跟着丫鬟们一起亲手把三郎的身子擦了干净、兜裆布拆下来又换上,擦了生殖器和肛门之后,又换上了睡袍。
而就在给三郎拆下兜裆布擦阴茎的时候,其他帮着三郎擦胸口的、和一旁投洗汗巾的侍女们,眼见着三郎胯下那黑黑一丛里有一柄彷佛捣杵、又像擀杖、更像肋差一般的黑黢黢、却微微露出粉头的大肉棒,全都惊得张开了嘴、羞得涨红了脸,又忍不住闭口咽了一股口水,各自望见归蝶在微微努着嘴看着她们发痴的目光后,又纷纷战战兢兢地继续给三郎擦着身子。
「呵呵,怎么,都眼馋啦?。」
归蝶又是有些醋意,又是觉得好玩好笑地看着这帮姑娘,「看都已经看了,怎么还害怕被我发现呢?。」
「不不不……我……我没看……」
「夫人,我也没……没看……」
「没看到没看到,都没看到……」
「去你们的!。你们的主公殿下这玩意这么大,还说没看到?。看了就看了,而且都已经看了,怎么,你们不想摸摸呀?。」
一时间,看着眼前被自己和众位侍婢如此折腾、却还能鼾声如雷、一点都没发觉的三郎,归蝶还有突然点玩心四起。
「不不不!。御屋形殿下乃天人贵体,我等卑贱,怎敢冒犯!。」
「抱歉夫人,是我等造次了……这玩笑,开不得!。」
归蝶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把瘫软的肉柱上还兜着的一些包皮翻开了,用汗巾沾了些皂角粉,打湿了之后,帮着三郎擦干净了龟头下面的汗垢。
——可看着眼前羞臊的姑娘们,又看了看三郎的赤身裸体,再想想自己不能生育的情状,归蝶突然心思一沉。
(或许,自己是该让这家伙找几个侧室夫人了……至少也能帮着自己多陪陪他。)其实当下,归蝶就有个中意的人选,那就是独自住在城外小屋的生驹吉乃。
归蝶其实去拜访过这个女人好几次,新年的时候,自己还带了一盒柿饼、一盒糯米丸子、外加一盒鲜海胆去给吉乃送了礼物。
但是吉乃这个女人是在是太过温柔了,她从来都不肯搬去那古野城里,跟三郎和归蝶一起住:究其原因,就是她害怕自己早晚可能都会跟归蝶产生嫌隙,即便她和归蝶都能彼此理解,那么如果自己搬进城中,自己就一定会有自己的侍女,而自己的侍女会不会跟归蝶的侍女打架,这都是谁也说不好的事情;。
二来,自己毕竟是个嫁过人的寡妇,堂堂一个那古野城主、堂堂弹正忠家正牌的家督,把一个寡妇娶进了门,怕是要遭人非议。
尔后换好了睡衣,跟三郎躺在一个被衾里的归蝶,看向了三郎酣睡的模样,又看向了三郎身后紧闭的窗子,那里正是清须城的方向。
她想了想,其实若是能把阿艳带回到三郎身边,或许也挺好的——原先她一直很自私地想要自已霸占着三郎,而且就像是想故意跟阿艳使坏一样,才会跟信秀和平手中务同意,一起想办法把阿艳嫁到清州城去,说到底,她嫉妒阿艳,她嫉妒三郎对阿艳太好;。
但是,从自已嫁来,从自已真正对三郎产生感情之后,归蝶却发先,大傻瓜的新里其实是真的苦,除了自已和吉乃姐姐以外,也就数阿艳是这家伙新头的一点甜头,如果想让三郎过的好、如果想让三郎从新灵上好过一些,且也算是对三郎对自已这么好的回报,她应该允许让阿艳生活在三郎的身边。
(唉……听说,信秀义父和这个阿艳,虽然是一个父亲生的,但是他们的母亲不是一个人……那么这样的话……阿艳能和这个大傻瓜在一起生孩子么?。
——哎呀呀!。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但问题就紧接着跟上了:她只知道,织田信秀让自已的这个妹妹嫁去清须城,是为了激发三郎的意念,让他去夺下来清州、去控制整个尾张,让他成为真正的尾张之主;。
但是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做,归蝶就算打破了头都不知道……(唉……大傻瓜啊大傻瓜……鸣海城下赤塚你打输了,让你知道了战阵不是那么好布置的;。
松叶、深田两城,算是让你打回了威风、让你报了鸣海城的耻辱;。
今天这番村木砦,彻底会把你的名声打出去……那么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
——清州城那边,会不会有人因为你的名声和威风,主动向你靠近呢?。
唉……不想了!。
先睡觉再说……)于是,归蝶搂着三郎的胳膊,在这么个大白天也睡下了——毕竟归蝶也将近两三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而就在三郎与归蝶这小两口1睡的当口,还真就发生了一件,应验了刚才归蝶闪念的事情:清须城侍卫、同时也是斯波家谱代家臣的簗田政纲,同清州织田家家臣那古野胜泰二人,一并被人赤身裸体地五花大绑,带到了织田信友的面前。
而绑架他们二人的,便是从去年萱津之战之后,一直精神萎靡不振的坂井大膳。
这个时候织田信友其实刚睡醒,一大早还没洗漱,就见到坂井大膳连门都没叫、也没派人通传,就带着一帮穿着甲胄的巡逻兵丁闯进了庭院;。
而且眼看着自家的家臣那古野弥五郎跟武卫家的年轻俊杰簗田弥次右卫门就这样被绑得跟猪猡一样,丢在了自已面前,并且这两个人的下面连裤子和兜裆布都没有、两副男根就那样晃荡在自已眼前,形状十分不雅。
更何况,那古野胜泰的夫人是本是自已的外甥女兼养女,所以那古野胜泰按说算得上是自已的半个女婿,所以见到坂井大膳如此举动,织田信友新里也顿时生出一股怒气。
「赖信,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造反吗?。」
「呵呵,大和守殿下,想要造反的,怕是另有他人吧?。」
坂井大膳冷笑一声,指着倒在地上的簗田与胜泰二人说道,「你我暂且先不提造反之事,您看他们两个,平日里都是极其风流潇洒的模样,今天一大早,却被我的人就这么直接绑了——绑的时候,身上就无片布,您不先问问,他俩做出了什么羞耻之事么?。」
信友闻言,不由得一愣;。
旋即在一瞧那古野胜泰和簗田政纲的便溺私处,全都留有白浊的污迹、两个人胯间阴毛还都黏在一起打着卷,而两个人的屁股上还都有尚未完全干涸的精斑,站在众人面前织田信友,脑子顿时「嗡」
地一响,瞬间愤怒到恨不得眉毛胡子齐飞……——实际上,此时此刻,清须城里,乃至整个尾张的绝大部分人,其实并不知道簗田政纲和那古野胜泰这两位在整个尾张境内都算得上一等一的没男子,他二人之间竟然会有龙阳鸡奸之私。
那么,坂井大膳又是怎么发先的呢?。
自然是真子夫人跟他说的。
而真子夫人,则是从阿艳那里听到的:「……真子姐姐,如果你真想毁了你家大膳大人、想要跟我一起投奔到三郎身边去,仅凭你我二人的能耐,恐怕还不行。」
「是啊,我也一直都在想这件事!。你我都是女人,想成事有可能,但是太费劲了!。而且保不齐,你我都会丢了性命!。最好的办法,是能够策反调略清州城里的一些有能耐的武士,让他们想办法帮衬着——最好是能由他们,直接去杀了大膳!。」
「唔……姐姐,那古野弥次郎,跟簗田政纲,这两位大人,您觉得如何?。」
「他们俩?。嗯……对啊!。那古野胜泰,按说本来就是尾张那古野城本地的豪族出身,他们家族世代被斯波家、今川家和织田家压制着,虽然当初他祖父举家投奔到斯波家门下,但却一直没得到重用,虽然弥五郎娶了信友的外甥女,但是也不过是信友绥靖的手段罢了……说不定他自已对清须城,是新里有气的。而簗田弥次么……这个你应该知道的,为人其实很有能耐,他的家族是仅次于生驹家的大富豪,他不喜欢全尾张境内的所有老家伙们,于是即便少武卫那么不谙世事、只顾一新玩乐,他也乐意跟少武卫殿下在一起厮混。」
说到这儿,真子又狐媚地一笑,故意舔着嘴唇说道,「怎么,阿艳妹子,要是想策动他们俩,需不需要姐姐我替你去睡了他们二人呀?。他们那两副俊俏的脸蛋,姐姐我可是垂涎很久了呢……」
「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真子。说好的,你今后是要去跟我一起服侍三郎的,你怎么还能眼馋别的男人?。」
「哈哈哈,瞧你这个不识逗的样子!。我就是过过嘴瘾而已!。当婊子我是挺擅长的,但是当婊子这种下贱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呵呵,你有记性就好。而且,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先别跟别人说:那古野弥五,和这个簗田政纲两个人,常常会找无人之境相互娈戏——或许他们俩,根本不喜欢女人!。」
「啊?。」
即便淫荡如真子夫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傻眼了大半天。
可紧接着,真子夫人转念一想:「阿艳,有句话你可说错了——这件事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说呢?。世上最好拉拢他人的方式,不是去主动找他人,而是让他人主动帮我们!。比起你我想尽办法让弥五郎和弥次这俩人对那古野、对你家三郎慢慢抱有好感,莫不如,咱们直接让他们二人恨上清须城!。」
「这……这……」
这下,换成阿艳有些瞠目结舌——毕竟自己第一次知道簗田政纲和那古野胜泰有断袖苟且之事的时候,自己也正在不远处和三郎在野外淫戏媾和,自己这边是近亲相奸,他们那边是龙阳之癖,都是有些见不得人、却也很让各自虐心的情愫,相互之间也就别为难了。
但是对于求生心切、一心只想离开坂井大膳、甚至是想要干掉坂井大膳的真子而言,她才不管那些——所谓「最毒妇人心」,便是如此:「哈哈,阿艳妹子,这你就别管了,你安心就好。你且看这清须城,在接下来万事何去何从!。」——正好,自从亲眼瞧见自己的侄子兼预定继承人坂井甚介的头颅、确定了坂井家将会断后绝嗣,又看见了织田三郎挑衅似的在清州城周围放火、毁田,坂井大膳从那天起就有点一蹶不振,并且这种「一蹶不振」
还不只是心神上的,还有身体上的,尤其是原先一柱擎天、相貌可怖的那根邪恶阳具,从那天起就再没硬过;。
而从那天起,坂井大膳每天在屋敷卧房里的去了方式,从无时无刻不再肏弄真子的牝户、口腔、谷道,变成了没事就拿各种东西抽打凌虐真子的丰腴媚体,甚至最近,还经常会先把绣花针在油灯上烧红了、然后来挑刺真子的乳头,扎戳真子的阴核,对此真子都是继续忍着一身的伤疤,继续在坂井大膳身边蛰伏着。
而每每虐待完了真子的肥乳嫩穴,坂undefined
得跟在两人身后的那帮坂井家臣,一个个腿酸脚麻;。
倒是在茶屋里待了一天的坂井大膳,直接倒在茶屋雅间的榻榻米上1睡了三个来回。
「大人,大人……醒醒?。簗田弥次和那古野弥五已经进去『雏菊屋』了……」
「嗯……天都黑了啊?。这睡得我天昏地暗……」
「那咱们现在……拿人?。」
「不着急?。」
坂井大膳说着,从自己的衣领里摸出一小块银矿坷垃,丢给了来人,「喏,拿去给所有弟兄,买点吃得喝得,你们也辛苦一天了,没吃饭了吧?。买完了吃的,你们也去找地方,分出来五个,就在『雏菊屋』周围找地方待着;。
另外五个,直接去雏菊屋开房——把他们这俩不要脸的所在的房间周围,给我看得死死的,让他们俩快活快活……并且,你们都给我惊醒着点儿!。
明天一大早,趁他俩睡觉的工夫,咱们再抓……」
「是!。」——于是就这样,到了第二天一清早,簗田和胜泰二人的房间直接被人闯了进去;。
但饶是坂井大膳的那帮手下一个个恶贯满盈,见到了两个男的裸着身子楼在被窝里,下胯相互夹着而眠,他们却也都忍不住想要作呕。
两个人在守护代府的前庭之上,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看看眼前的织田信友,又看看身侧的坂井大膳,二人纷纷羞愤无比。
「我其实老早就盯上这俩人了,」
睡眼惺忪的坂井大膳稍微想了想,也是张口就来:「只不过这俩小子贼精着呢,今天才让我带人逮着!。这一个,少武卫的伴读兼吏僚,这一个,则是咱们『大和守家』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哦,对啦,还是广信殿下您的义婿,他俩搞在一起,呵呵,弄出来这么些颠阴倒阳的事情,你看看,这身上,这脚底下,呵呵,污秽得很啊!。
除此之外,我还听说最近,这个簗田弥次右卫门殿下,还总去那古野城那边给那个该死的、烧了咱们田地跟四方街町的『大傻瓜』见面送信儿呢!。」
说着,坂井大膳又提了簗田政纲的屁股一脚,「喂,弥次,我说你可真是在『那古野进进出出』的哈?。」
然后有笑着用自己的武士刀刀鞘,扇了那古野胜泰一嘴巴,「那边那座该死的城,是『死的那古野』,你小子则是『生的那古野』,对吧?。
哈哈哈哈!。」
旋即,坂井大膳戏谑够了,又看向织田信友:「该怎么收拾这两个败坏风气、有违人伦的家伙,守护代公,请您定夺吧。」
其实龙阳同性之癖,历史由来已久,虽然说出口挺让人难为情,但实则在当世并不见得算得上多大的事情——最简单的,为什么在日语里,把这件事取了个名叫作「众道」,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从平安时代就有了,而且扶桑人为了让「众道」
之事变得更加合理、更具有「底蕴」,他们还编排了说汉朝武帝跟霍去病、卫青有龙阳之情,说大秦天王苻坚跟慕容冲有男男床笫之欢;。
更别说,如果信友顾及颜面、顾及清须城,又顾及自己跟那古野胜泰过去的翁婿关系,他可以大事化小,把这件事直接找辄、逼迫包括坂井大膳在内的所有人搪塞沉默就好;。
更何况,自己跟坂井大膳年轻的时候、且两个人关系要好的时候,他俩的胡混程度不比簗田、胜泰二人差多少——信友和赖信两人年轻时候也都是挺帅气俊俏的后生,两个人彼此多多少少也都有被彼此吸引的地方,而且,两个人一起玩弄信友的小妾、玩弄真子夫人的时候,两根鸡巴一前一后一牝一肛,乃至两根一起插入一个肉同、一起塞进一张嘴里又同时一起射精的事情,他俩没少干,甚至有那么几次喝醉了以后,为了故意在女人面前显示自己的雄风,两个人还用自己的手给对方一起撸射过,其实跟簗田与胜泰相比,这俩人就差让对方的阴茎插入自己嘴里和肛门里了;。
但让织田信友最最忍受不了的,是簗田政纲去拜会那古野城里的三郎信长。
这事儿他并不是这会儿才停坂井大膳说的,实际上他早就知道了,只是簗田政纲是斯波义银的人,自己没机会收拾他;。
并且,簗田能去那古野城,肯定不是这小子自己的意思,甚至都不见得是簗田的主子少武卫的意思,而必然是老武卫斯波义统的意思——一直被自己控制在手里的人偶,现在开始准备扎自己的手心了,这是织田信友无论如何都难以容许的;。
再加上这会儿,刚知晓自己的外甥女婿跟这个簗田有染,还玩的是龙阳众道之好,自己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信友也没废话,换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寝丫鬟——刚从信友卧房里穿好衣服走出来的侍寝婢女、见到了躺在地上五花大绑的俩人也不免吓了一跳,接着信友就派丫鬟去找几个壮硕的侍卫,直接把那古野胜泰和簗田政纲,找了个立杆挂上,之后用沾了井水的藤条,直接在两个人的身上,各自抽了一百笞。
百笞之后,胜泰和政纲二人血肉模煳,手不能提、足不能走,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被人抬回家之后,两个人都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三个月;。
并且自此,两人是断袖之伴侣的事情,也传遍了尾张内外,一时间两人的家人都不好意思见人,政纲跟胜泰的夫人,也纷纷都跟二人离了婚。
对于此事,有引以为耻的,有看热闹且当作谈资、羞辱两个人的,当然也有觉得此事并无所谓,并且还为二人叫冤的,尤其是斯波义统身边素来跟坂井大膳和织田信友不愉快的两位家老,柘植「肥前守」
宗花和森「刑部丞」
可义,还有那些一直跟簗田政纲和那古野胜泰交好、且一直看不惯清须织田家、坂井一党欺压武卫府、甚至还有着匡扶斯波武卫「旧时管领天下之荣光」
的年轻武士,比如由宇喜一,比如太田牛一。
由宇喜一和太田牛一两位,在当天簗田政纲和那古野胜泰被送回家之后,就一起先后去看望了他们俩——两个人其实也不见得多么认同簗田和胜泰的性癖,尤其是由宇喜一尚仅十七岁,在这一年刚刚元服,其实他对于成人之事并不知晓,只是他们着实看不惯织田信友和坂井大膳一个动不动就打人、一个随意抓人的作风:无论簗田和弥五郎有多大罪过,起码应该先让奉行众禀报武卫、少武卫二位,然后按照朝廷、幕府、以及武卫府定下的律法进行判决,到时候是下狱也好、打板子抽藤条也好、剥夺官名、隐居禁足也好,起码有法可依,一切起码都是按规矩、按照公仪办事的,而他们无视制度、无视国主的目中无人的态度,比鸡奸这件事情的本身都更让人恶心;。
至于柘植宗花和森可义,则是等了三天,看看织田信友和坂井大膳一党会不会借题发挥,但是等了半个月过去,俩人也没听说打完了人之后,信友和赖信是否有借着此事准备攻讦斯波义统的苗头——勤等着对方作乱是没用的,商议过后,柘植和森刑部两位大人,便主动出击,找到了斯波义统。
「武卫公,守护代殿下与大膳亮殿下,此番擅自降罪于簗田出羽守和那古野弥五郎之僭越暴行,应当加以制止吧!。」
「主公,微臣复议!。此番应当是限制守护代同大膳亮一党藐视公仪的大好时机!。请您下令!。」
可结果这个时候,本应当做出雷厉风行之举动的斯波义统,却一下子迟疑了——其实义统一直如此,从小到大,身边一直有人劝他把尾张诸织田的首领们干掉、或者把他们的势力剪锄,义统每次也都是答应得好好的,又是在那些支持自己的家臣们面前感激涕零、又是借着酒劲儿对天起誓之类的,可每回一到了正经八本地该去处理事情的时候,他却又胆怯了下来,非要思前想后,寻思着怎么能把事情做得圆满、且还能把自己从中摘出来,而每每想到最后,都是顾忌这、顾忌那,最后不了了之,白白浪费了每一个可以完全把诸织田制裁的机会。
这次也是如此,斯波义统原本设想的,是最好能让织田信友、坂井大膳继续跟那古野城的三郎信长发生摩擦,最好两家大打出手,打他个两败俱伤,这样自己的地位就不受威胁了;。
可若是让他主动、明白地去介入、去参与、去下命令,老头子却怂了。
「这……不好吧!。本来全国诸事,『守护代』广信殿下,就有代行寡人的执权的权利……然后大膳亮殿下呢,他又本身就是总领整个尾州刑伐的人……他俩这回这么干……寡人觉得……出羽守和弥五郎,多多少少……反正……有点自作自受吧?。」——换成另一个没有源氏、没有足利幕府血缘的人,或者换成另一帮混不吝的家臣,今天斯波义统的命,铁定就搁到这了:要知道簗田政纲和那古野胜泰俩人,一个强硬、一个柔软,平时在清须城里没少为了斯波义统跟织田信友、坂井大膳发生冲突、或者帮着义统说好话劝着信友和赖信稍稍收敛;。
结果今天两位年轻忠臣出了事儿,在这位主公的口中,就换来了一句「自作自受」,换谁谁能不心灰意冷?。
但是柘植宗花和森可义两个人还在劝,劝了大半个时辰,嘴皮子都磨破了,义统就是不乐意直接下令制裁信友和大膳,于是到最后,柘植宗花也没办法了,对义统妥协道:「行吧,既然武卫公不愿意轻易跟守护代和大膳亮二人撕破脸皮,那对于这件事,您总该发道文书表个态吧?。要一直这样下去,他们二人早晚有一天,得收拾到少武卫殿下那里去,甚至会直接对您不利!。」
「唉……好吧!。我知道了!。」
于是,斯波义统又让自己手下的吏僚,起草了一份书状,很是隔靴搔痒、轻描淡写地表示,虽然簗田出羽守和那古野弥五郎做得有点败坏风气,但是把人打到下不来床,稍稍有些过分了;。
而且出羽守和弥五郎,都是清州的青年才俊,年轻人少不经事、孰能无过呀,但是该处罚处罚、该给机会改过自新的还应该给机会。
建议守护代和大膳亮两位大人,以后继续勉励,但是在治罪方面能够稍微通达一下人情,尤其是对于出仕的年轻武者们,能从轻处罚的,尽量从轻处罚。
这封书状下递之后,信友和大膳并没马上回复。
转眼就过去了几个月,冰消雪融,春暖花开。
就在大部分人以为,这事儿就算结束的之后,在大概在三月末的时候,在城下带兵训练的河尻左马丞,突然跑到一户百姓人家门口,从屋里亲自拉出来了一个男青年——这人,也是斯波义银身边的吏僚众,而且这个人父辈是尾张之外迁来的,前些日子刚元服、刚被义银征召到身边做一些文书工作,大部分人都没记住这人姓甚名谁;。
而偏偏跟义银并不亲近的河尻与一,能记住这小子的身份,并且还能知道说他某时某刻在某家庶民的屋里,很显然,这位青年武士,是被河尻与一盯上了。
就在河尻与一把人从屋里拖出来的前后脚,坂井大膳也带人到了,河尻和坂井二人就像是演小戏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直接确定了这名青年武士,是跑到人家庶民家抢占民女的,并且宣称「强宿乱捕,乃是重罪」,当即就派坂井大膳手底下的城町奉行们拿着棍子,当街打了那个小男生一百杖——那个年轻武士长得及其瘦小、天生又有肝病,身子骨本来就有点弱,这一百杖下去,那名武士当即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