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身子一晃,倒进了人怀里。
许安平奇怪,睁眼一看,是童心尘。他一偏头,觉得这事儿更奇怪了。
四面八方传来弟子们的吸气声。
童心尘也是思绪良多。
他深知许安平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当算盘打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心里像插了把刀子。因此他冷言相对。
但人啊,哪能永远智呢?
别人给他脱罗袜、轻揉慢摸,他非但不恼还言谈举止亲切。非与自己在一起时候的戒备森严、筹谋划策演出来的假亲昵可比。背对人处,他手中拳头快要捏碎。
在师兄弟口中了解越多,他越觉此人是毒蛇,需远离。
身子比脑子快,怀里躺着那人。毒蛇不知所措,小脑袋这么一偏。童心尘心中警钟大作,完了完了我完了。就冲这一眼的纯良懵懂砸在心上砰砰响。莫说毒蛇,对着这张脸,就是赐的鸩酒砒霜,他也可以笑嘻嘻一口闷了。
死就死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祖师爷对不住了!我要撬你墙角!
你死都死了!现在活着的人可是我童心尘!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抬头环顾四周那些个错愕得不敢动弹的弟子们。
“你们,都给我听着。他就是你们师娘。这出李代桃僵的戏码与你们无关。你们自己知道就好,莫要往外传。就记住一点:他要来谁也不许拦着。”
小喇叭看热闹不嫌事大,挥着手招呼道。“还不快点扶师娘进屋?”
“不必。”
童心尘怕弟子们粗手粗脚害他腰间伤口复发。直接拦腰将人抱起。
“我送你们师娘回屋。你们自己先练习一下。”
童心尘亲自上手,旁人无从下手。
小喇叭背对着师父给他竖起大拇指。言下之意是:搞定了师父,真厉害。
偷鸡不成蚀把米。许安平羞得无地自容,挣扎着要下来。
小喇叭开始广播。
“恭送师父师娘入洞房!”
“喊呀!大点儿声!”
“齐一点儿!来!”
弟子们很快被小喇叭调教好。
他一抬手,山上此起彼伏都是“恭送师父师娘入洞房!”
捂脸是许安平最后的坚强。
把人放床上他又要看伤口。
寻常人治病哪里会用得上妖物百足青宣毒蜈蚣?许安平自然是推说无事敷衍过去。
童心尘觉着他能爬上登云梯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他说过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便不问。比起这个,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问。
小脑袋蹭着他膝头。童心尘睁大了亮晶晶的一双眼。
“我这回答你可满意?”
说实话当时愣了半晌。没明白那夜争吵过后为何有今日的坦白。想来应是不信他。那就实际行动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