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2)

只是,能感染我的东西不能太过虚幻罢了。

什么是不能太过虚幻?

能感动我的都有什么?

我放松自己,靠在座椅上,开始想,到底有什么能带给我感动。

其实也并不多。

钱。

一个级别够高的职位。

黄金地段的一套公寓。

哈,我笑出声音来。

我还真是容易被感动。

于临安没有理会我的自娱自乐,一路上,爆竹声不断,处处是过年喜悦的气氛,以及浓厚的硫磺味道,恐怕也只有在这辆车里才有些不一样的气氛和味道。

车子一路滑过红色为主色调的街道,坐在车内一嘴消毒水味道的我似乎有些滑稽,我笑了笑,伸手按下车窗,冰冷的空气灌进来,夹杂着些微的雪打在我的脸上。

于临安不过是微微侧首看了看我的举动后继续专心开车,也并没有通过手边的总开关重新将车窗关上。

这种突如其来的一脸冰冷,并没有什么值得享受或回味的,然而它是有足够现实的味道。

难道不是这样么?

许许多多的事情,许许多多年走过来,总是身在酷暑却犹如寒冬。

总是在被放弃和重新捡起来徘徊。

总是在充满希望后,被现实打击的不敢再抱一点幻想。

总是在回头望去后,才觉的过去幼稚的可怜。

总是这么坐在一辆车中,看着外面,看一闪而过的街景,然后认识到,自己也只有一闪而过的价值,毫无回忆的必要。

真是悲哀。

我继续笑。

回到于临安的家,我开始收拾行李。

我的东西并不多,一开始也没有常住的打算,半个小时足以将我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消除的一干二净,于临安没有阻拦我,只是站在客厅里,十分安静的看着我整理自己的东西。

当我拖着小行李箱将手放在门柄上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于临安终于开口,“蒲南那么爱你,你也曾说自己爱他,你却跟我上床,还跟别人也上床,至少你是对不起蒲南的。至于我……”

我扭头打断他的话,笑了笑,面对这种小孩子般幼稚的愤恨,我该用尖刻的语言么?

“蒲南很少对的起我,至于你……”我将头扭回去,推开了门,“我能给的起的,只有性。”

“你要的再多,我也只能给你这个。”

第十二章 第二道阳光

我搬回了自己的住处,大年初五过后,就该上班。

步行到公车站的时候,我是稍微有些感慨的——毕竟搭了一段时间的早班便车,突然之间需要回到拥挤的公交车里,光是在视觉上,就有些难以适应。

然而,人总是很容易适应环境的。

尽管仍是在年的时间段里,到公司的同事来的也都很早,相互拜个晚年后,在挂满了红色或者金色吉祥物的格子间里恢复了上班族的生活,似乎那种欢快而吉庆的气氛一下子就没有了——都是为了生计。

就是这样的,再如何的祥和,同钱摆在一起,人还是会选择钱的。

于临安依然是来上班的。

只不过桌子上少了每天必备的热饮,也没有了误餐后的昂贵外卖,至于晚上的免费便车,自然也就没有了。

本该就是这样的。

我过去的生活本就是如此的简单,偏偏有人要介入进来,让一切便得冗繁后,又重新恢复简单。

所谓殊路同归,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城市的年后,没有一丝春天就快要来的气息,天空一如既往的灰,道路两旁的各种门面,却是日新月异。

我满意于如今的井井有条。

在老板刚刚谈成一单大生意某一日晚上,我终于接到了蒲南的电话,那时,我正在陪在老板身后,同客人在酒店门口寒暄。

说来这单生意,也有周世程从中桥梁的作用,老板曾说过对这个客户非常有兴趣,只是这个客人行事低调,也没听说有什么爱好,实在难以下手。周世程知道后,只笑了笑,随手将客户的电话写下来,嘱咐我交给老板,特别叮嘱一句:“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喜欢字画。”

老板会意,周世程又是个精通字画的,这件事便托付给他了。

周世程有熟识的水墨画家,便说好了价钱和交画的日期,取画的那天是我陪着去的,我对这个是一窍不通的,如何也没看出所谓意境来。

周世程笑了笑,“你这种人,眼里只有钱,又怎么能看得懂呢?”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我是个俗人,是看不来高雅事物。

这份礼物送的果然很到位,不到一周便那位客户便来了电话,约老板吃顿饭。

做生意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在饭桌上解决的,这样一来,生意就算是谈成了一半。

接到蒲南电话之前,我是同周世程打了电话的,他是晚上的飞机——在这个城市逗留了将近一个月,也足够久了。

电话内容无非是代老板感谢他的帮忙。

他在电话里笑了笑,只说了一句话:“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要是改变主意,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我只当做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蒲南声音中有压抑着的兴奋,连呼吸都是急促的压抑着,“我买好票了,我们后天就走。”

“好。”

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爱你,你也爱我。

于是我们私奔,我们逃跑,到可以接受我们的地方去生活。

应该是皆大欢喜的。

我的过于痛快和果断使蒲南迟疑——我向来是正统的畏首畏尾者,不做无把握的事情,然而这次,我却连一个字也没有多问。

“但愿我们都能真正走出去。”我说。

“后天下午六点,我们在六候车室见面,车次是T*,你要是敢不来,我就杀了你!”

我笑了,“你总是这句话,跟个孩子似的。”

“所以你得负责照顾我一辈子,你跑不了。”他说话的语调依旧颐指气使,“你跟于临安到底怎么回事,等见了面,我再跟你慢慢算。”

我笑,似乎是很久没有真的这样笑过了。

我开始着手于收拾行李,私奔自然不是旅游,除了一些值钱的东西,也不需要太多的累赘。

其实并没有很多东西,却在上班的时候都有点走神,盘算着有什么东西是没有考虑周全的,以及离开这个城市后,到底该如何营生的问题。

听蒲南的语气,他似乎是弄了不少钱的,然而若是只靠这种钱,我依然要永远被他指着鼻子骂作“吃软饭的”。

我讨厌低人一等,哪怕是在蒲南面前。

尤其是在蒲南面前。

我的工作依旧是老样子,忙碌的办公桌上,堆放着林林总总的琐事,以及每天临近吃饭时刻偶尔为之的小会,也并没有更好的或者更坏的变化。

当然,变化总是难以产生的,然而在离开前的这几天,却总觉得时间漫长难耐。

真正到了约定的那天,我同平常一样早起,打电话给老板,提醒他今天中午有重要的会议。最近正在做的一个项目非常赶紧,他提醒我过去的时候检查一下投标书是否有纰漏。

我甚至在电话里同他说了几句玩笑话。

如果朱泊能就这么自然而毫无预兆的消失在这个城市里,也不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笑了又笑,觉得幸福离我不远。

就好像许多死去的浪漫以及青春,终于死灰复燃,私奔,这是年轻人才会做的事情,我已经三十三岁,竟然也有机会来尝试年轻人特有的疯狂。

我买了站台票,提着行李,在六号候车室等待。

拥挤的候车室里,混合着各种各样的体味,好闻的,臭的,以及奇特的,林林总总的夹杂在一起,是?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