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2 / 2)

那种恐惧的滋味又出现了。

他便真的不敢去看他了,甚至于连打探他在监狱中的状况都不敢。

他以为,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个人都不会走上绝路。他以为那人总是能活下去的,却没想过他会自杀。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对那人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后果,更未想过那个人到底过的有多么不好。

他开始近似神经质的回避着关于那个老男人的一切消息,直到不久后,他得到了那人出狱的消息。

那个人坐了两年半牢,周世程同蒲南通过某些手段将他弄出来。

伤害那个人的时候他,他永远都在,然而救他的时候,他却总不在场。

真是可笑。

那个老男人就真的在C市不回来了。于临安曾寄希望于那人对这个城市的留恋,得知的却是那人已将N市的房子卖掉的消息。

他将那套房子买下来,并将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他想那男人说不定会回来看看——尽管这套房子已经卖掉了,但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他不知道,老男人过去曾盼望着他会到这里来看看,甚至连门锁都没有换。

尽管他如今确实来到了这里……晚了。

他开始向周世程打听朱泊的消息,对方的反应很冷淡,但也不会知之不言,只言片语间那个男人似乎过得很不错,开了书屋,生活上尽管有些拮据也还能养的起自己。

知道老男人很拮据,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做点什么有用的了,他办了一张白金信用卡,往里面存了六位数,并决定每个月都往里面存一笔钱,至少可以补偿点什么。

他本是想将这样东西亲手交给那个人的,却因为储冰的事情耽搁下来。

他收留储冰后不久,于隙荆便提提出了要求:只要将储冰还给他,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于家的东西他会得到一半,另一半他也不要妄想。

于临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交换的条件。

他想储冰肯定十分恨自己,但那也是因为他背叛自己的报应。

其实就算储冰没有背叛他,他依然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储冰逃回来了,乞求于临安的再次收留。他说于隙荆是变态,完全的变态。

于临安知道于隙荆是如何做的时候,笑了,他说:“我跟他一样,都是变态。”

尽管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血管里流淌的东西却一样冰冷。

他看着储冰的颤抖以及恐惧,突然失去了去见那个老男人一面的勇气——同是遭遇S…M,储冰选择了逃跑,那个人选择了沉默而隐忍,甚至连反抗都没有。那个人对他宽容至此,而他……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爱那个老男人的。

他将信用卡交给蒲南,请他转交。

蒲南冷笑,却还是接过了卡:“用这个,买那两年半?”

他哑口无言,觉得羞愧难当。

蒲南逐渐成为蒲家的当权者,并日益手段强硬起来,他决定将那个老男人带回来的事情,于临安也是知道的。于临安对此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不愿意再做坏事情,如果那个人最终选择了蒲南,他便不会再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可是当那人拒绝了同蒲南一起回来,他也并没有什么喜悦的情绪。

他最终还是去了C市,去看他。连台词都想好了,如果那个老男人问他“为什么”,他会说“我爱你”。他知道他是感情动物,一定会为此而回到N市的。

但这一次见面,却多少有些滑稽。

他是借着周世程的生日去的,等了许久终门终于响了,他从猫眼中看那到那人脸,有那么一刻,他失去了开门的勇气。

那扇门外,那个人的表情没有意外,一句“诶?你来了。”就好像他是不该出现的人一样。他不知对此该做什么反应,便只有愣在那里,直到那人后退一步,他才惊觉了他因为无法进门而准备离开,便伸出手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也只是抓着,接下来该如何他已经不知道了。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却未想过朱泊的反应时如此平淡。

其实他早该料到的。

那个老男人在C市的生活似乎非常舒适,比在坐牢的那段时间气色好太多,他谈吐不凡,夹着烟的动作自有一番潇洒风流——这些都是他过去不曾注意过的,如今看来却如此的显而易见。

他过去怎么会忽略这样的人?

他戴上了过去朱泊送的一块腕表,那表是收拾行李的时候从衣柜角落中无意间发现的,戴上也确实是为了增加一点感动朱泊的筹码,吃饭间将那块表偶尔露出来,朱泊看了也只是轻瞟一眼,那眼神让他觉得自己这种伎俩简直幼稚。

那男人最终是没有答应回去,也没因“我爱你”有任何的动摇。

那个男人笑着说,“但我分不清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有点不能理解了,既然那人是如此显而易见的喜欢着自己,又为什么要离的这么远?

他只得回去。

他离开的那天天气不大好,航班似有延误的可能,他想,如果这班飞机推迟了,就立刻回去,哪怕用强硬的手段,也要带他走。

航班没有延误。

其实同航班的延误没有任何关系,与勇气和自尊相关。

他坐在头等舱的舒适座椅里,眼前不是窗外的天,而是那人的脸。

他觉得想哭。

===

但这不说明他放弃了。

在对那个人造成了那样的伤害,自然是不可能一句“我爱你”或“对不起”就能解决一切,至少他明白这个道理。

他开始往复于两个城市之间,次数却并不频繁,他知道那个人如今的过度敏感,太过频繁的出现,只会让那个人离自己更远。

这样做是很有成效的,老男人与他渐渐能说上几句而不仅限于客套的话题了。

其实他的选择很宽,并不只限于那个人。他很年轻,有英俊的外表以及让人垂涎的家世,多的是追求者,也不乏各式各样的诱惑。他过去是不会抗拒这些的,如今却只觉得过眼云烟,没有什么趣味。不过至少他希望那个人对自己的这些事情多少有些反应。

如果不是从周世程那里知道那个男人仍旧是在意自己的,他几乎是要绝望的——那个人的表现只是敏感与疏远,哪怕一丁点的靠近也如同胆小的动物一般,试探了无数次后迈出了一小步又立刻跳的远远的。

那个人四十岁生日的时候,他买了红酒和花,却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会让他进自己的房子。他其实是想买什么礼物送给他的,但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喜欢什么。这简直就是荒唐,他只是知道如何最能伤害他,却不知道如何最能取悦他。

那个人还是将让进了屋子,两个人对着一瓶红酒,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话题来,便默默喝着,即便是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请求原谅请求那个人可以靠近自己一点,那个人也只是说着没关系或者不在意,跳开敏感的话题——那个人把他的这一切当作是补偿,或者是另一个欺骗。

那个人不相信他。这是他的错。

直到老男人喝多了,夹着烟对他只是笑,他倒真是希望他能一直这么醉着,那样便不会总是被拒之千里。那个人醉醺醺的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笑着看他的脸,竟幼稚的在他耳边说起他第一次见他时候的事情来——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那个人醉了,无论他说什么那个人也听不见,更不会被感动,他向来不做无用功的。

他俯下脸,在即将碰到那个人的嘴唇的时候,他听见那个人说,“有时候会想起你,但总记得你有多么坏。”

他愣了一下,舌根泛出苦涩来,只好亲在他的脸上。

第二天早上,他脱了老男人的衣服,期待他能反抗,至少证明那个人对他也不是无动于衷。

那个人没有反抗,整个过程中尽管那个人任他摆布,他却觉得自己狼狈不堪,最终只好装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逃离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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