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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2 / 2)

方梦姬抿了抿嘴,微笑着道:“母后这样讲,臣媳有天大的胆子也怎敢欺瞒。”

“你对那流言是什么看法?”

“流言无忌,本不必轻信。但事关皇长子,任由流言这般滋长,总非好事,连母后都听说了,原该拿出些雷霆手段来制止了这个流言。”

王太后忧心忡忡道:“唉,哀家只怕、哀家只怕……无风不起浪。”

方梦姬忙站了起来道:“母后何出此言?”

“你坐,”王太后安慰道,“你别怕,好孩子,哀家知道,那件丑事,瞒不过你,亏得是你贤良有加,从不多口,要不然,这种事情传了出去,皇家有何光彩?”

方梦姬默然,她认识从前的云罗,兄夺弟妻的“丑闻”自然也是清清楚楚,正为这个贤妃在宫中一向低调谨慎,只怕惹祸上身,原来王太后也早就探知内情,要说王太后事事愚昧,倒也不见得。

话既挑明,再羞耻的话也就容易出口,王太后叹道:“哀家只怕,那小孩子,他是足月所生,有人哄骗说是早生两月,我那个痴心糊涂的皇儿,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什么都当真!”

方梦姬道:“母后是想……”

“哀家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只是云罗对哀家素怀戒备,她不肯到慈元殿来也是枉然。”

“母后欲见皇贵妃不难,可是皇贵妃能说些什么?”

王太后道:“哦,当然她不会承认,可是这件事,我,唉,哀家不谈不能开怀!”

“母后,”方梦姬缓言劝阻,“那是阴暗流言,母后可随之、禁之,然而万不能以此质询皇贵妃,皇上颜面也不好看,母后既劳心于此,臣妾倒是另外有个主意。”

“你快说来。”

“璿儿乃是皇长子,可惜他母亲一向体弱,不能亲养,太后爱孙心切,何妨将璿儿抱来,想必皇上也不反对的。母后有了皇长子在手,一切均可从容行事。”

只要璿儿养在慈元殿,王太后想怎么样查证都可以,万一有变,有璿儿在手,便是挟制住了皇贵妃,使她不能动弹,王太后一来担忧那孩子的血脉,二来也怕云妃专宠独擅,此计一举二得,当真绝妙,王太后眉开眼笑,连连夸赞方梦姬,贤妃又道:“这件事,若为皇上所知是臣媳的主意……”

不待她说完,王后已极口应承道:“傻孩子,哀家也不是轻重不分之人,怎会说是你的主意,放心放心,你为哀家分忧解愁,哀家可都记在心里。”

082 心事潸然意何如

半夜雨声如泻,云罗眠浅,在这雨声里醒来,身上小衣冷湿的粘着背心,长发落枕,湿一大片,原是在梦中不知不觉地哭过,她记不起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只觉得很黑,很乱,很绝望,心口微微疼着,听着那大雨铺天盖地倾泻下来,仿佛把她整个人都荒凉的包围起来。

她轻而又轻地翻个身,皇帝离得她老远,却立刻醒,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怎么,又睡不着?”云罗不作声,皇帝轻悄悄地挨过来,拥着她道:“你这样冷。”

与云罗截然相反,皇帝体热如火,云罗缩在他怀里,贪婪享受这一刻的温暖,但轻轻地在他胸口推一下,幽幽道:“我睡不着是常有的事,可别扰得你也睡不够。”

那一推之力极轻极柔,倒象是在皇帝胸口若有若无地挠一把,皇帝笑着道:“不睡就不睡,那也没甚么?”他说话声音已清朗得多,云罗啐道:“少胡说,一时天不亮就上朝,司帐来催你又发火。”皇帝轻声笑道:“天天上朝腻味得很,我就陪你一整天又何妨。”云罗不答,却冷笑一声。皇帝道:“生气?”云罗不理,皇帝也猜出她何以平白无故生气,朝野上下对皇贵妃专宠已颇有微辞,再为她辍朝,那是更坐实她的罪名,他还是抱着她,可是不再说话,听着雨声喧嚣却又纯净,无尽无止地落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种声音,那瓢泼的雨声笼罩着有他俩的天与地,他拥着她,感到那柔弱的躯体渐渐与之同温,心内洋溢异样的安定与满足。

这一夜注定不得安宁。外面有紊乱的脚步,皇帝一惊而醒,厉声问道:“何事?”

内监答道:“皇上,皇长子病。”

皇长子若是小病,绝不致于半夜三更惊动皇帝,皇帝毫不迟疑地披衣而起,见云罗半欠起身子,如雪肩头裸在外面,神情里隐约有几分紧张,他轻轻按住她,柔声道:“没事的,你别起来,朕去去就来。”

璿儿早两天就有些不对劲,终日无精打采,食欲不振,有些微咳嗽,但小孩子不哭又不闹,体温也没有异常,因此乳娘虽曾禀告,却无人在意。到这天晚上乳娘如常起来给他把尿,发现小孩满脸紫胀,出气甚微,当即闹起来。

皇帝冒大雨赶到那里,已经围着两三个太医,太后也惊动起来,皇帝问知是因天气变化异常,倏冷以后小孩子未能适应,又未能及时发现,导致邪气著脏,筋挛逆气,陡然发作便未免显得有些来势汹汹,

皇帝看着太医开方,按方煎药,璿儿服药以后出汗,减啼哭,慢慢地睡着,这才略微放下心。左右无人,方对太后道:“怎么璿儿病,不早些传太医?”

王太后很不高兴,说道:“那样小的孩子,还不会说话,之前并不严重,谁能看得出来他病?”皇帝道:“可是乳娘明明禀告过两次。”太后冷笑恼道:“你的意思是怪我?”皇帝低声道:“儿臣不敢怪母后,太后年事已高,原该只享清福,教养小孩子这些事情,还是让他母亲亲自来做得。等会缓一缓,朕就把他接回去罢。”王太后大怒:“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怪哀家故意把他给耽搁,没有他娘亲那么尽心?”皇帝笑道:“母后多心,儿臣哪里有这种意思?朕只是不想叫太后过于费心。”他看看天光,“天快亮,母后操劳半夜,还是回宫歇息一会。朕先走。”

王太后厉声道:“你站住!”

皇帝停步转身,微微皱眉道:“母后还有何吩咐?这时辰差不多,朕该赶着上朝。”

王太后盯着他道:“有句话很难听,可是如骨在喉,不问不快。――皇儿,你且明明白白地告诉哀家,那个孩子,你,当真一点疑问也没有?”

炫?皇帝沉着脸道:“母后的话,朕可听不明白。”

书?“哼,难道要哀家再说明白些儿――”

网?“不必。”皇帝断然道,“母后,你为何这样问?”

太后迟疑一会,道:“都有流言……你真没听到过?”

皇帝冷冷道:“朕没听到。”

他怒不可遏,却又强抑着怒气,朝上踏一步,靠近王太后,眼里的怒气如冰丝丝弥漫,沉声说道:“母后,你听到这流言朕没听到,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些人故意只放给你一人听,而另一种可能,是这流言本由母后心生。母后,不知你以为哪种可能,才是真相?”

王太后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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