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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2 / 2)

柳欢宴叹气道:“皇上,臣伤重力弱,皇上有何吩咐,不必绕弯子了。”

皇帝目光闪烁,微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可以如实以告了么?”

柳欢宴沉默了一会,道:“皇上说,臣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了。”

皇帝冷笑道:“说得好委屈,那么你告诉朕,这里是怎么回事?”

柳欢宴道:“臣的师傅,他是西昌的人,臣自小被他收养。”

皇帝微笑道:“还有你母亲,也是西昌人吧?这就怨不得了。”

柳欢宴道:“但是臣从未踏上过西昌土地一步,臣入仕途,也是只想报复私仇,而于家国无关。师傅恨我不听安排不识抬举,才有今天的情形。他杀害了浣纱,我使计谋也令他重伤,这就是皇上所见到的情况。”

皇帝听侍内禀报了两句,道:“不对吧,这个老头的伤,是实打实的掌伤,你从何解释?穴道又是何人所封?”

柳欢宴咳嗽了两声,道:“皇上,请你任意叫一个人,向臣发掌。”

皇帝对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走上前来,柳欢宴微笑道:“再往前边来一些。” 侍卫踏上几步,柳欢宴再叫他近一点,侍卫犹豫,皇帝道:“你就走过去。”

柳欢宴让那侍卫走到他手边,他一抬手,几乎就能碰到他,微笑道:“皇上,我要把人骗过来,这点能力只怕还有的?”

皇帝道:“不错,你做下去。”

“好,现在请你蓄力而发。”

那侍卫如言起掌,柳欢宴冷冷道:“你中毒了。”

他说得疾颜厉色,侍卫一怔之际,鼻端闻到一股幽幽香气,大惊急忙挥掌自护,但不知为何脑子里微一眩晕,仿佛周围都生满敌人,他慌乱之间双掌胡乱拍向周围,一不小心拍到自己胸前,这一下劲道不轻,口吐鲜血,趔趄倒退数步。

柳欢宴幽幽道:“皇上你看见了,刚才那个地方,有个桌角,他撞上去,便自己封住了自己的穴道。这是陌生人,我也许算不到这样精细,但我师傅,他每一步法我都确知无疑,我要叫他出什么掌,撞到何物,力道几何,都是轻而易举。”

其实方才孤山老人畏他,始终不曾走到他面前,使得他纵有无限手段也没法使得出来,可是侍卫当场受伤,这种情形每人亲眼所见,孤山老人所封的穴道因楚岫念着师徒情份,用力不大,侍卫检查之后发现全力撞上外物,只要位置巧妙,确实可以完成,遂无人不信。

只有孤山老人气得胡子连翘,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虽已相信,这样的大好良机怎肯放过,冷笑道:“原来是你们自己窝里反,弄得两败俱伤,真可谓天理昭昭。柳欢宴!枉朕如此信任、重用于你,你却是西昌派来的奸细,真是有负朕之重望!来人!”

“且慢。”柳欢宴出口阻止。

皇帝冷然道:“罪证确凿,任你舌生莲花,狡辨无用!”

柳欢宴慢慢道:“臣并不是求恳什么,到了这一步,臣已不存生念。”

“你想交代后事?”

柳欢宴微笑道:“臣又没甚么妻子儿女可以牵挂,就是有……也由不得臣了。但请皇上看在臣昔日薄力的份上,答应臣最后一个要求。”

皇帝皱了皱眉:“说吧。”

“皇上,欢宴毕竟是一国丞相,我只有一个要求,衣冠整齐。”

皇帝看着他,面色雪白,形容惟悴,连那昔日乌光油亮的长发,也蓬松枯脆不堪,无论两人有多少前怨旧仇,他总算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更何况,当初确有匡扶之功,心下一软,什么话也不说的走了出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柳欢宴装束停当,白衣束髻,被两名太监被了抬出来,即时关进了囚车。而孤山老人也早一刻被锁起来。

柳欢宴端坐于囚车之中,断腿是他自己包扎的,新断之际,这么的折腾,怎么包扎也不免痛得连心连骨,犹自面持微笑,与皇帝四月相对,忽然轻轻地说了句不知所谓的话。

“他日,若皇上渴于人才,你还可来找我。”

那个“渴字”,说得很重,皇帝却是抑制不住地冷笑,“朕已富有天下,人才两字,唾手可得,不劳西昌的奸细费心。”

柳欢宴但笑不语。

112 与人一心成大功

当夜皇帝本打算亲审,但孤山老人什么也没肯说,自行服毒身亡,而柳欢宴是不待审讯便把他所了解的西昌情形和盘托出,对于通敌事实也供认不讳。

这对皇帝来说十分重要,柳欢宴明里暗里拥有不可思议的影响力,当夜若非他的亲军被驱散,原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出击机会,但是如果不能够明确定他的罪行,很容易挑起其他激变。战前,皇帝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既然柳欢宴肯认罪,那是最好不过。

第二天早上的浓雾,不止蔓延于郊野,甚至没入城中,使得可见距离仅在三尺方圆。

这注定了是迷蒙而人心惶惶的一天。

一方面,悬孤山老人以及浣纱头颅示众,历数来历与罪行,实际上能清楚看到这两只头颅的人不多,可是浣纱身为柳欢宴多年的贴身侍婢,那是众所周知,所以起到的震慑效果是在意料之中。皇帝同时命人不间断宣读柳欢宴的罪状,那些与柳欢宴素日交往从密的文武官员即时被拿下,柳欢宴平时放在身边最为亲近的三千卫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擒下,为首者立即暂首,有些将和柳欢宴一起带入京中审问后公诀,浓雾城中掀起腥风血雨,人人自危。可是也许因为罪证确凿,也许是柳欢宴无法传递出什么特别指令,也许是浓雾不但遮迷了双眼也使人的行动迟钝起来,皇帝暗中准备了多日的镇压血洗行动从头至尾也不曾派上用场。除了那些必须拿下并斩决的人,皇帝也并非大开众人所恐惧的杀戒,采取了力量分散的策略,将肯定是属于柳欢宴的军部拆开、分调,填入了全新血液,颁发旨意继往不咎宽大处理。在几颗人头落地与力量拆散的同时,人心,也就这么很轻易地涣散开来。

浓雾中一条人影徘徊不去。

他当然就是复功而出的楚岫。

柳欢宴被重点看押,即使以他的本事,也无法人不知鬼不觉将其救出,兴师动众地闹,肯定不是柳欢宴现在所希望的。

“臣又没甚么妻子儿女可以牵挂,就是有……也由不得臣了。”柳欢宴临去的话就在耳边,分明是对他讲的,没有妻子儿女,可柳欢颖,是柳欢宴最为牵挂的人,孤山老人言语中吐露出来,欢颖情势非常危 3ǔωω。cōm险,倘若稍一耽误,不但柳欢颖,可能欧阳铮的性命也是难保。

他心里虽是明白,可又怎么放心离开?

直到听说皇帝要回京以后才处置柳欢宴,暂无生命危 3ǔωω。cōm险,才略微放心,趁浓雾穿出城去,前往寻找欧阳铮。

大雾之中,这一天皇帝在城中“肃清余孽”,也命人在城头上叫了好{炫&书&网久,始终得不到任何回馈,好比唱一出没有对手的人,总是无趣。派出的探子,又神秘失踪。皇帝只得按捺下心思,等待云散雾开的最佳时机。

次日有风,渐渐吹散浓雾,依稀可见营房如旧,可是出奇的冷清。皇帝渐感不详,好容易等到下午,打探到确切的消息:欧阳铮已退兵!

已退兵!城中上下无不愕然,并且深感被骗的耻辱。围城十日,大雾三天,可是不知道对方已然悄没声息地退兵!那营帐之前马具宛然,旗杆高挑,各种忙碌的气象犹在,从表面上,真是看不出有丝毫退兵的迹象。虽然是趁着浓雾行事,可数万大军不出半点声息退个干净,期间皇帝依然不敢正面出战紧闭城门,这个事实便若狠狠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使得皇帝屈辱、而愤怒。

站在城楼,唰的一箭射过去,射断了耀武扬威的棋帜,心中燃烧的怒火久久不息。

皇帝先前打欧阳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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