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这样夏侯星犹嫌不够,他忍着不愿,又在书架上摆上了数本名家抄写的道经。
现在再看去,终于有了几分女主人好像生活在其中的影子。
……
夏侯星猜得不错,乔安的确有心直接登门拜访。
她从不是一个行事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人,当避而不见、以理服人都失败后,她只能换个解决问题的思路了。
不过这不急于一时。
因为这件事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大概远没有夏侯星以为的那么靠前。
乔安在面对夏侯星时,她更多的是不解和困扰——既对他的种种举动不解其意,而对方的行为又的的确确对她造成了一定的阻碍。然而也仅止步于此了,她毕竟已经过了会因为他人的莫名喜爱,而惶恐不休、辗转难眠的阶段了。
她可以用一种冷静的态度审视两人的关系,但要想让她将全副心神都放在这件事上,因夏侯星而忧,因夏侯星而喜,她完全做不到。
于她而言,在解决麻烦的同时,也并不影响她随时调整自己的计划,然后自娱自乐。
假如其他更要紧的事物找上她,她的注意力就随之转移,一点都不放在夏侯星身上了。
就好比前些时候,她前脚“送”走夏侯山庄诸人,后脚就迎来了住在左近村镇上的客人。
来人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她泪水涟涟地对乔安说:“我家主事的前些日子干活时划破了胳膊,明明看上去没什么要紧的,那伤口真的不深,就没怎么理会。这几天他有点发烧,今早上那伤口更是流起了脓,嘴里也说起了胡话,到了下午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还请道奶奶搭把手,过去看一下。”
乔安向来不会拒绝这种事情,听了对方请求,就毫不犹豫地稍作整理,带上一些必备物事与药品,随对方离开了道观。
其实这年代乡间的很多村民囿于家境或是自身见识,往往讳疾忌医。她之前化身游医,游走在大街小巷、村头乡尾时就领略过这点。
若生病的那人是家中小辈还罢,但要是换成了大人,平时身上要是有点不舒服,不少人都是随便用点土方,能忍则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就医诊治。
所以当乔安赶到这些求诊的人家里时,经常会无奈的发现对方一开始理应只是一点小症候,却硬是被拖到了如今的重病。
而每当她回到道观后,她都要在房间里斟酌许久,才决定好最终的治疗方案,而这所谓的方案,她通常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药到病除,效如桴鼓”形容的永远只是一种最理想、最美好的状态,真换到实际操作,哪会像这话里说的一样这么轻轻松松。
这一次同样如此,她在听这妇人说话时,就大致上猜到对方丈夫是伤口感染了。
到了对方家里一看,果然与她想的一样。
接下来一连十数天,她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如何还顾得上其余杂事,夏侯星直接被她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