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位宋二爷拉着阀主,说:“大哥,这位老哥哥家中还有个姑娘待字闺中,你总不能真就这么孤零零一辈子,不如相看相看。”
“你急匆匆叫我来,我还以为……”宋缺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她父亲施礼,“家弟言行无状,不知他方才许下了什么承……罢了,二弟,既然你近期无事,此事就交由你负责,一应流程莫亏待了那位姑娘,若姑娘无意一切休提,不要勉强。”
宋智听出了潜台词,酒劲同样被吓没了。
“那二叔算得上是媒人了。”
宋夫人听着乔安煞有其事地这样说,心底越发软成一团。
从宋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居然与宋智有关系,乔安一点都不惊讶,因为这听上去真的像是他会做的事。
宋智在宋阀的地位是实打实的宋缺之外的二号人物,他不仅用得一手惊艳江湖的好剑术,更是人如其名,是众人皆知的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他惯来作文士打扮,又擅使剑,一眼看去,她这位二叔真有如古籍上的君子般儒雅,说话做事有条不紊。
她刚被宋缺救回宋家的时候,对方还在宋缺繁忙时替他照顾了一下她,甚至细心地用内力温养过她的经脉,只因为担心被冻出什么暗伤。岭南与北方气候大有差异,谁能想到她第一次见雪,居然是因为这种糟心事?
但是……乔安知道,与他文人雅士般的外表不同,这位可是宋阀内人人皆知的头号主战派。
这位在书中以诡某著称的地剑,那天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而今过去数年已无法考证,也只有他一人心里清楚了。
不怪她这样怀疑,谁让宋智称得上是宋缺最激进的事业粉呢,若非如此,最后也不会落得一个“被宋缺处理妥当”的结局。
而宋夫人对此毫无所觉,乔安想,这要是换到二十一世纪,以宋夫人的年龄,至多大学毕业没几年,若是那种对学术有所追求的学子,说不定依然在大学校园里继续深造呢。
乔安问:“所以娘就这么答应了这门婚事?”
宋夫人温柔地看着女儿,说:“当然,你不知道当年有多少人对你爹爹虎视眈眈,这门婚事落到谁家跟接到天上掉下的金馅饼没什么区别。”
宋夫人回忆了一下,她当时应该是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她的父亲尚在犹豫齐大非偶,但她打心底觉得世间男女喜结连理,又有多少是真的凭借一颗寤寐思服之心?左右不过是与全然陌生的人共度一生,嫁给谁不是嫁?
至少那位宋阀主论品行,有目共睹。
更何况她对宋缺还算不得一无所知,毕竟父亲作为宋阀门人,对宋家这位当家人的为人要比旁人更清楚,既然如此,她还犹豫什么。
自从她嫁入宋家,往日的手帕交来做客时,有人私底下为她抱怨宋缺那家伙一心爱刀,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