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
“你先说。”
易然很欠揍地一欠身儿,“要不我先说吧。刚才她为什么叫你Marsh?”
陆悦明把烟点着,“那是我上学时的英文名。现在只有明月这么叫我。”
“Marsh,蛮好听的啊。为什么别人不叫?”
“在国外的时候还好,发音标准的话叫出来也不难听。可音译成中文是马什,回来之后有人这么叫我老觉得是‘马屎’,所以就不让人叫了。”
易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又一次被陆悦明刷新了。
陆悦明转脸看妹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打个电话。”
陆明月死死盯着易然,“我临时决定回来的,登机前打你常用那个号是张晓接的。然后我看时间你大概还在睡觉,就决定等先到家再说。”
陆悦明边听边点头。
“你呢?你为什么会跑我这儿来?”陆明月的目光终于挪到哥哥脸上。
陆悦明说了视频的事,又介绍了下易然。
陆明月的反应跟其他人不大一样,“哦,保镖,好酷啊!”
说完她还站起来主动伸出了手。
易然高兴得不得了,急忙也站起来把手握上去。
陆明月贴近了去看易然的脸,“你皮肤真好啊!长得也好特别。你是中国人吗?”
“是。你皮肤也很好啊,真是大美女呢。”
“不不不,没你好。你这皮肤就像电脑修图修过的一样,原来真的可以这样光滑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看你脸上看起来就像没有毛孔。小孩子的脸也未必有这么细腻。介不介意我帮你做个皮肤检测?”
“你还会做皮肤检测?!”
“会啊,你吐口口水给我或者拔根头发。”
“啊?”
“新型检测,从身体机能和DNA测起。”
“这么先进!好。”
陆明月毫不客气地朝易然伸到面前的瓶子里吐了口口水。
“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陆悦明一根烟抽完掐了烟屁。
易然和陆明月坐回到沙发上。陆悦明又说:“你已经看过那个视频了?”
陆明月点头,“就是看了那个才想回来看看你的。”
“是说郑光承刚才给你看的视频吗?”易然探过头。
陆悦明想起光顾着一路赶过来,还没来得及给他看。
视频看完易然一手支着下巴,“真是防不胜防啊。在机场我还尽量干扰了一下呢。”
“干扰?怎么干扰?”陆明月追问。
陆悦明想起POS机的事,明白了易然的意思,“没怎么干扰。我俩还没吃晚饭呢,你这有什么吃的吗?”
陆明月一摊手,“我这都没人住,哪来的吃的?我也没吃呢。”
“那怎么办?”
“外卖呗。”
“好吧。”
等外卖的工夫,三个人各自到房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本来陆明月要哥哥去睡主卧,陆悦明坚决不肯,说自己晚上还要用电脑,主动提出了睡书房。书房里有折叠沙发,打开是个小双人床,宽窄和厚度都没问题,就是长度不大够,陆悦明从客厅搬了两个方形脚墩,居然刚刚好。于是陆明月睡主卧,陆悦明睡书房,易然自然就睡了客卧。
吃饭的时候易然跟陆明月聊得挺投机。陆悦明从头到尾就说了三句话:“来,吃吧。”“这个西芹腐竹拌得不错。”“我吃饱了。”
吃完饭陆悦明清理餐桌,易然被他督促着去洗澡,陆明月带回的衣物没收拾完继续收拾。
客用卫生间只有一个,易然洗完澡出来陆悦明又进去洗。陆明月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房里,门关着,没什么声音。
易然回到房间将房门反锁了。
把背包的里东西全都倒在地上,他从自己带来的一个小袋子中翻出了之前给郑光承做过DNA检测的那个瓶子。
瓶子上面的显示灯亮着,是一个红色的惊叹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瓶子上面的显示灯亮着,是一个红色的惊叹号。
易然打开手腕上的生物计算机,把瓶子上代表测试结果的数字输入进去。很快一行全息文字出现在眼前:
您没有权限查看此人生平,如有需要,请申请提升权限级别。
易然皱着眉头犹豫一下,将自己ID芯片的相关信息输入进去。
您的申请已经提交,但此申请需要人工审查,所需时间未定,请耐心等待。
易然有些泄气,关掉机器收拾好东西躺到了床上。
洗完澡陆悦明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看看时间刚好十一点,他一般都是后半夜上床。拿着烟陆悦明转进客厅,坐到沙发上准备打开电视找找经济或者娱乐新闻,想看看有没有跟自己相关的内容。要是真的上了电视,事情就会比较麻烦。
“Marsh。”
陆悦明一抬眼,“明月,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陆明月坐上沙发蜷起腿抱住膝盖,“我是有时差,还没适应过来。你呢,干嘛一个人跑这儿吸烟?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陆悦明夹着烟的手拇指拨拨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这世界上会觉得我可怜的,就只有你一个。”
陆明月伸手搭上陆悦明放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的手背,“别这么说,妈昨天给我打电话问了你的事。”
陆悦明抬眼,“她都知道了?”
“嗯。”
“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让我告诉你公司的事别太固执。不行就先把事情都放下出去走走,散散心再说。”
“就这些?”
“她说她的美容院不是在国内注册的,不会受牵连。你不用担心她。”
“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我?”
“怕你有压力吧。”
“爸活着的时候,你就是我跟家里的润滑剂,我跟爸闹出天大的矛盾,你都能想办法从中化解。爸去世之后你又成了我跟妈的传话器。真的,虽说她跟我差了半个地球吧,但要不是你时不常跟我说些她的消息,有时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妈。”
陆明月避开哥哥的目光,“哥你别这么说。”
“我说的是事实。”
“妈还是很关心你的,只是……”
“只是不喜欢见到我。”
“哥……”
其实陆悦明的妈妈冯叶对儿子倒也没有到多么“不好”的程度,陆悦明是在长大成人后的某一天突然想到那个词的──冷漠。
妹妹出生之前,陆悦明一直以为妈妈对孩子,就该是像妈妈对自己那样。比如从来不跟他一起睡觉,哄睡讲故事什么的都是保姆的职责。比如摔倒了一定要自己爬起来,即使有一次半边脸的皮都蹭掉也只是被带到医院涂了药。比如吃饭不能挑食或者边吃边玩,他甚至曾经因为在饭桌上不好好吃饭被饿了整整一天……这些都是陆悦明六岁之前的事。
后来陆明月出生,陆悦明发现她可以整夜整夜地跟妈妈睡在一起。她摔倒了只要没能一下子自己爬起来妈妈立刻就会跑过去扶起她还安慰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