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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他没有听到,而且再也听不到了。
“嘁!”我抱着他,直到身体接触的地方开始出现青烟,渐渐越来越多,带着异常浓烈
的血腥味。
七天了,好像弹指一挥。一直嫌时间走得慢,没想到快起来真让人措手不及。多处疼
痛从手臂上传来,愈来愈烈,几乎直逼我的忍耐底线。
真想就这么死在你身边!我想起与拿魔的约定。唉,总是人不由己。
我搂着他,任凭青烟缭绕,痛彻心扉。
看着他们离去,我似乎松了口气。和我算的时间差不多,他们在我们逃到山上不久后
,大队人马就追来了,一天的时间就摆脱了我荒废已久的屏障。他们一直觉得是我掳走
了他们的小少爷,单纯的基层总是不了解当权者的险恶。他们恐怕对沙阳野是诱饵的事
也一无所知,那大老爷变僵尸这种绝密的事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了。他还是他们被坏人
拐跑又手刃恶徒,杀出重围的英勇少主。不过他们寻找沙阳野的执着颇让我欣慰,世上
还是好人多一些,这些山民还是很淳朴的。
以后,你会幸福吧?
我自言自语道,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点十三点,以后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连个送终
烧纸的人都没有。身为吸血僵尸的命运,生于黑暗,长于黑暗,最后,归于黑暗。
黑暗的一生呵,也许,你是我唯一的光明。
不久以后,我火化了玄的尸身。
我还清晰记得当年保留他尸身的意图,为了报复,因为恨!但现在想起来,恨意好
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甚至有些混淆我是恨他还是爱他。我见到拿魔时,看到的是他
的脸,在我的脑海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谈不上爱恨,却无法忘记。
我曾抱着恶毒的想法,留下了他的尸身,让他死后也要为对我的愧疚而不得安宁!经
历许多之后,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而偏激。
即使爱本身可能并不美好,但,爱过,就足够了。
“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玄?”
火焰发出欢快的噼叭声,很温很暖。
沙阳野离开我很多天了。
我改造了古墓,将通往地下的大门封死了,在上面建了一个简单的小木屋,那家伙曾
说过想在这里搭建一个小屋子。我把那个香案抬出来当床,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我躺在香案上。
就这样睡过去好了,再也不要醒来。
我打算在长眠,在长眠中离开活了一千多年的人间。
下辈子我们还会见面吗?应该不会了,因为,我已经用完好几个“下辈子”了,该说永别了。
终章
我在睡梦中被剧痛惊醒。
“厄,啊,啊!”我的心口针扎一样疼,疼的我从香案上掉了下来。
“啊啊啊,嗯!”我死死按住胸口,一边诅咒拿魔,就算死也不让我安安静静的死么?
“嗯!”终于不疼了,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手无意中搭在刚才疼痛的地方,竟然!
竟然有跳动!!!?
我一下子坐起来,又仔细摸了摸。
没错!是心跳!
我有心跳了,这是怎么回事?做梦吗?我使劲拧了自己一下。
“啊!好疼!”
我又一次呆住了:我居然有痛觉了!?
连忙拉开衣服,仔细看,发现原来隐于皮下的印记消失了!这说明契约已经生效了,
拿魔已经取走了我的命,但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难道?他取走的是我吸血鬼的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看了看窗外晨光熹微,阳光如此诱人,令我想去触摸一下。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点紧张的把略有颤抖的手伸了出去,像个胆怯的小孩。生怕阳光像以前一样拒绝我。
出乎意料的,温和的柔光撒在我苍白的手上,充满暖意。现在,又是夏天呢。
我慢慢走出小屋子,许久没见光的眼睛连清晨的阳光都有点受不了,睁不开眼睛,但
很享受。
我已经多久没沐浴过阳光了,心里都快霉变了。此时,话语已经难以表达我的心情,
我只要贪婪的用每寸皮肤感受阳光的抚摸。
清风拂面,鸟语花香,我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一勤黑暗中无光的事物在阳光下竟
然如此美丽,我的心中畅快淋漓。
那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忽然想看看他。算算应该有七年没见他了。七年,他应该是一副大人模样了。
沙家坝的门坊翻修了,这使得这个小村子有了些生气。我的头发很长,加上穿着有点
奇怪,只好冒充是少数民族村的人。
“请问,这位大叔,贵村有没有一个叫沙阳野的先生?”我问一个背柴的村人,在农村
,大家起的都很早。
“你是哪里人啊?”
“不才是龙蟠镇的术士,久闻通灵眼沙先生大名,特来拜访!”
“呵呵,是吗?”村人有点不好意,憨憨一笑,“没想到邻村人都听说了,你说的沙先生
是俺们村长,那真是年少英勇啊,一个人就把山里闹了多年的妖尸给灭了!恩,这个你
知道吧?”
“恩。”我老实的点了点头,连细节我都清楚。
村人一谈起他们的村长就颇为自豪,也难怪,这个村的村民基本上都沾亲带故,沙阳
野也算是他们族里的骄傲。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知道那个“闹了多年的妖尸”就站在他
面前,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怕他说起来没完,忙问他在哪?
“他啊,就住在上面村东边那三间房。”
“多谢了!”我告别了那个村人,向里面走去。
没想到他竟然成了村长。
村东三件瓦房,整齐而干净,门开了,走出一个衣着朴素的青年,黑发略有点长,遮
住了侧脸。他转身去看信箱,露出面容。
24岁的沙阳野,没有了以前的嚣张和痞气,小麦色的脸庞,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有神,
只不过更加成熟稳重,几乎像换了一个人。身高长了不少,好像比我都高了,也壮实很
多,不再是那个豆芽菜样,犹如难民的小孩了
我正想走过去,看到他又打开门,扶着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出来。小心翼翼,充满疼惜
与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