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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1 / 2)

>么来,任着性子过自己的日子,想什么不想什么,去哪里不去哪里,一切都是自己对自己负责,关他们屁事啊!对我来说,城市也没什么可讨厌的,只是不喜欢过那瞎忙活的日子,按眼下的世道看,像我这外来打工的,光为买套房子,就得拼死拼活半辈子,这才是起码的住宿啊!人活者就为了过这熊日子?咄咄怪事!

吴玲儿说,你说了心里话,我也不掩饰什么,按说,我老家在莱西,也不算什么城市,可我现在摸不准,自己能不能过你说的那种生活,我怕活得太单调,太累,太无聊。我可一点农活也不会干,甚至根本不想干。

杨灵涵吸了一口气,说,这就是了,人最怕的就是勉强自己!什么事一勉强,就没意思了。我从小就干农活,我们那也不少山岭地,播种机器上不去了,就全靠人工。挑水,担粪,插秧,套上大黄牛耕地,这些活我都会干。我堂弟十三岁就能套上牛,挥舞着皮鞭,扶着铁犁耕地啦!我过那种生活,完全是心甘情愿的。我户口就一直没迁出来,现在看来还挺明智,老家还有我的口粮地啊!

说实话,在写字楼上班,这剥削那压抑的,真没我在家种地痛快。我就喜欢自力更生,喜欢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喜欢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我愿意,我心里舒坦。我就喜欢把自己晒得黑黑的,也根本不用什么护肤品,一抹那玩艺,我就浑身不自在。这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农村人靠天吃饭,干起活来更得务实,我们庄稼人最怕懒惰了,懒惰地里就不收成。工作的地方有山有水,住的地方宽敞明亮,大路朝天,任你奔驰,我还有什么理由待在这?在这折腾来折腾去的,我图个什么?!

吴玲儿想了一会才说,要么咱还是照原计划来吧,你回你的农村,但要等我一年。一年内我要想好了,愿意和你在乡下过,我就和你结婚,否则,那也没办法了。但既使我愿意了,你也得做好再婚的准备,没准我在乡下住一阵子就住不下去了,那时我有离婚的自由。我要和你离婚,你不就是光棍了吗,还得娶媳妇!

杨灵涵笑着说,还得娶媳妇?呵呵,我累不累啊!天底下,也就你能想出这个馊主意来!说完照吴玲儿的鼻子捏了一下。话一说到这份上,吴玲儿就波涕而笑了,接着两个人就亲吻,抱作一团。

杨灵涵正要解她的衣服,吴玲儿拿手止住了问,不做就能急死你?

杨灵涵嘿嘿笑了一下,说,那倒不至于。

吴玲儿笑着说,那看以后的缘份吧,我得不受干扰的想一阵子,不能被激情冲昏了头脑。杨灵涵笑着点头赞同,两个人就又抱住,蒙上被子睡了。

卷四:逍遥·殇〈28〉

杨灵涵坐上了返乡的汽车。这次回家,他已不再激动,心里平静如水,没什么波澜,像一面镜了,缓缓倒映出许多往事,都是些遗忘了很久的事。车窗外的村庄、树林、河流、山岗,让记忆里的往事更加清晰。他闭上眼睛,仿佛进入了梦乡,童年的生活便浮现出来,历历在目。

那时多么的贪玩啊,城里的孩子,无论家里还是幼儿园都有很多玩具,农村的孩子也有玩具,大自然就是他们的乐园。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玩法,可要比城里孩子有趣多了。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大雨过后,他和伙伴们采了岩缝中的粘泥,在光滑的大石板捶打均匀,一会就能塑造出各种玩具来,有手枪、大炮、坦克、飞机、房子等。他造出来的汽车最精致,和真的一般造型,有六个车轮,带车头前座,带方向盘,带后车斗。而且凉干后,可以用绳子牵着,在大街上拉着跑,三个月都磨不烂。

但这些仍不是他的特好。村里的幼儿园除了识字做游戏就是唱歌,他感觉没意思,放学后他喜欢上了一件更有趣的事,磊堰。就是在流水的地方,筑造各种各样的小型水库,有堤坝、有闸楼、有闸门、有水道,等水贮满了,一开闸,活蹦涌出的水就顺着水道流去。水道也可以修成各式各样,路线越奇特越曲折越好。后来,他就不满足于在平坦之地筑水库,他闲暇时就跑到山沟里玩,但大多不会告诉父母,他们知道了不愿意。

有一次,他在“碾石沟”发现了一处筑坝的好地方,那沟有一大片很高的斜崖,上面有山泉流下。他见了后,就扒着杂丛爬上去,在水源处用木枝刨得深宽,磊成水库。然后用粘泥建了闸楼,最有挑战性的就是修水道。他要改变原来自上而下的流水,而是在半崖上,横着挖一条干渠,碰到小沟小壑之类,就铺了石板筑桥通过。最后,曲曲折折的,一直把水道修到了八十米外的地方。而且他还在水道尽头建了个水簸箕,让水流形成瀑布,落进山坡下菜园的池塘里,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好不壮观!再大些他就牵了牛,转遍了乡野,或者星期六放假,约上几个伙伴,带上“干粮”,骑了自行车,到几十里外的地方爬山探险。

总之,乡村的生活里,永远都包含着诸多乐趣。

到了镇子上,已是上午四半点左右。跟上次去灵阙山一样,他又租了一辆“花蝴蝶”,颠晃着朝徂徕山里驶去。一路上,山石草木,依如故往。在山道上绕行了大段后,夕阳西没,眼看天色就昏黄起来。这时有晚归的农夫,在斜阳下扛着锄头哟喝起来。杨灵涵坐在巅闪不定的车里,抬望山岭,连绵起伏的,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唱的十几年前的流行歌曲: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哦,哦哦……哪个更真实,哪个更明亮!

终于进了家,依然有父母关切的问候和笑容。一进房里,母亲就对他说,前段时间,老梦你生了大病,面黄肌瘦的,手机也打不通,可把我担心死了。杨灵涵一边用茶濑了下口,一边听着,也没说什么。

吃了晚饭,和母亲一起打扫出一间房子,铺置好了,杨灵涵就顺着村里的街道散起步来。天已黑,仗着星月,路微明,有些流萤,四处飞烁着。走到村口的高处,向田野望去,沟岗中都闪烁着乡村的灯火。树下的石登依旧,坐在上面,微凉。爷爷讲故事的情景,历历在目。

刚要回去时,东南边的苹果园里,传来一阵铜号声,这种铜号有近两米来长,发出的音响苍茫悲犷,在这里只有死了人治丧时才吹的,是哀乐里的一种。难道村里有人过世了?心生纳闷,不觉凄凄起来。回到家里一问,母亲说,那是你王大爷,那个铜号是他以前在哀乐队里用的,现在还老没事就吹,他闺女死后,更是隔三贫五地吹。村里人嫌不吉利,劝过他几回,可他听不进去啊,死了闺女哪有不伤心的啊!说完,张氏又长叹了一口气。

几天来杨灵涵发现,村子比过去冷清多了,虽然盖了些新房,但也是大门紧锁,没点人气。刚结婚的青年们,都带着老婆进城打工了。何止是他们,小到刚辍学的孩子,十七八的男女小青年,大到三四十岁的劳力,都无不外出务工,长年累月不回家。只是到了春节时,才回来过几天年,初七八又都出去了。

张氏对儿子说,就跟你前些年在外上学一样,拉长年不回来一次。杨灵涵一听才感觉到,自己离开村子太久子,每次回来又都是匆匆离去,而村子也在匆匆变化着。不用说别人,想想自己家里就明白了,妹妹、堂妹、堂姐、堂弟、堂哥,除了过节见一面平日里哪有在家的。即使过年见一面,也没小时侯那么亲热了。大家都见了些世面,彼此的世界也愈加疏远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茫然,以前怎么没留心这些!又问了些杂事,才知道某某老人去年就死了,今年还没到年底就又过去了两个,至于新添的幼稚小孩,连名子也叫不上来。

到了晚上,最热闹的莫过村中间的一个土台了。闲人张老五又在那拉弦子了,张老五是过去戏班里的成员,戏班子解散后,他除了干农活,就整天摆个凳子,放张矮桌了,冲上茶,编了曲接弦子。尽管他冲了热茶,估计也早凉了,除了距他一米远的墙角,有个老头蹲着抽旱烟外,再没了听众。即使有路过的人,也只是歪头看一下就过去了。要是夏天,或许还有几个人,现在,勤快的人白天在地里忙,晚上回家还要喂牲口、做饭。吃完饭天就大黑了而且冷,宁愿在屋看电视也不出去。小孩子是管着不让出去的,至于那些耐寒的小青年,估计这会正在很远的工厂里吧。站在大门口,杨灵涵听见张老五试了两下弦,就说唱起来了。唱的是什么,声音不是很大,只听着有一句词是,生个女儿啃鸡蛋(买了鸡蛋来看他),生个男儿抱石蛋(要用石头给儿盖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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