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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封信谈结婚的必要性,你可都收到了?我想为了合法,我们还不得不世俗一套,但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自由自在,一切有据,没有人可以瞎猜疑了。你说呢?我依你的决定。
昨天一位老大姊劝我结婚,这样可以有个老伴,知心知疼的人,我告诉她我已有了意中人。她问是谁,我说是你,她大为赞成,她认为我们的志趣是相同的,一定可以有美满的生活,大大地祝福我们。看来我们的社会基础还不小呢!因为几十个人当中,没有一个听了这消息,有迟疑的,都十分欢喜,我们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现在是6点了,大概你的电话就可以来了,我真等急了,这真是境由心造,自己寻烦恼,不过几分钟,你的电话就可以来了,我又何必急急乎。人真是奇怪的东西,这也是爱情的使然吧!急切的心情,使我无法把信写下去,容我坐到沙发上去等你的声音吧!
整整地半个钟点过去了,可是你的电话不来,我真有些六神无主了,我所以这样的等候,因为我要体会你等我信的心情,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以赎我使你等候的罪行。咳,这半个小时是难熬的,而我的小妹却要等上一天,二天,三天,我不怪你吃安眠药,我自己的神经已经等得变 Numb了,我要吻你抱你搂你亲你抚爱你紧紧地不放,作为我的报偿。你呢?你要求我什么?
我原是想在信里写上我得到你电话时的欢欣,现在就留到明天吧!我希望你不让我失望。
永远永远爱你不够的二哥
1993年8月15日6∶40am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8月16日 )
亲亲的小妹:
这次真是尝够了等待的焦急了,我守在电话前面,预备随时收到它的铃声,全身的神经都竖起来了,可是它就是不响,我数到十,铃儿一定来,可它就是不来。等到早饭的时候,我不得不去食堂,可就走到快到一半,似乎耳边又可听到铃声了。草草地吃完早饭,有人邀我去散步,我无法推却,便和他们一起走到花园,但突然似乎又听到铃声,我又折回来上了楼,我真想问问总机有没有我的长途。正在尴尬间,铃声响了,于是喂喂,听到了你的声音,神经顿时松弛了下来,从此我可以体会出你去看信箱的心情了。我感谢上帝,我们是有福的,因为他垂爱我们,给我们许多想不到说不出的幸福。
从十一日起,这里天天有人走,回北京,这倒使我更眷恋这里的景色了。今天一面在阳台上做早操,一面看海上日出。天水相接的地方是一长抹乌云,太阳就挤在这块乌云上面,是辉煌的金黄,是一个火似的圆球,上面又是乌云,背面则是金色的阳光压在乌云里,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现在太阳为乌云全掩盖了,乌里发金,煞是好看,于是天色阴沉下来,原来今天是个阴天,要下午才见到太阳。我躺在床上就可看到日出,那样发亮的景色,心就禁不住一腔的躁动,想做些什么,想叫喊想跳跃,想抱你,想吻你,想亲你……这时的心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我说了一大套,总之是说我想念你的心情。我们别离得太久了,应当早日团聚,不能待心头火热的感情灭了再见。但想想这感情不会因久别而消沉,相反她将更为深重,我又安慰了。但整日的相思却又是甜蜜,又是苦涩的。我估计你九月底大概小Jenny回美后可以来了,我应该早日回去做你来时的准备。我打听了一个家具厂可以定做床的,我真想马上和他们谈生意经,将屋子布置一番,拿出个书柜到隔壁去,然后放上一个五斗柜,不要床头柜,太小,放不了多少东西。如你所说的,把书移到隔室,屋子里的天地就可以大一些,至于写文章我是随处可写的。来北戴河前我就在饭厅里做事,因为那里是四面清风汇集的地方,很风凉。
祝贺你老将不老,换了我怕就做不到了,我从来没有游到150米,起码要息两次,现在则连游也不会了。我没有学好过,因为我换不好气,你的夫君真不及你多了。你慢慢会发现我的无能的。
在这里天天晚上有闭路电视,可就是没有好片子,惟一看得有滋味的是《 倒退20年 》,题目好,戏也编得好,我们也要过倒退五十年的生活了。我现在的心境像个初恋的少年,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哩!
《 黄昏之恋 》那篇文章,不知有否出来,依小陆灏( 安迪 )的惯例,他不会连续发稿的。他说怕好稿子用完。想到很快就可搂着你,我等不及了。
二哥
1993年8月16日6∶25am
( 下次星期天的电话,要打到北京了,我在等你的声音。 )
第四部分情书(15)
黄宗英 To 冯亦代 ( 1993年8月16日 )
亲亲爱爱的二哥:
我简直不知怎么疼你才好,实在是疼你啊!二哥,我也觉得你好福气,我好运气,我也委实是个很疼人的人儿啊!我要把你疼个够!!
也许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必须有人需要我奉献,青年时为哥哥弟弟母亲,后来为阿丹为子女,我追忆起二月回国时心中的隐情: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没有必要的事需要我非做不可了。孩子们都长大了,连小Jenny也是我不在她身边比我在她身边宠着她更好。也许这就是我又住进精神病院的内因。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可又不知怎么活着,为什么活着?为谁活着……听到了你的呼唤,你的信飞来了……
二哥,我已给岚岚写了信,只因担心你不好意思支使孩子们,但我想他们是高兴为爸爸、爷爷、外公的喜事张罗张罗的。家务事( 买床事 )已写在致岚岚信中,不赘。今天将寄出3000元,你不要跟我搞,你也打出3000元来,看能不能把咱们的喜事办了。也许是打不住的,黄家宴、冯家宴总要宴一宴,没关系,该应花的钱也花得值,高兴。
昨天晚上,我已基本理好两个包裹——我的嫁妆,床上用品,没费什么事,因为早就一点点儿攒了。( 只是一时没找到两个小孩孩的枕套,我去时再带去吧。 )没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不像是新娘子的东西,不过想得挺周到,连洗脸沐浴毛巾都想到了,主要为的让你少操心,就差没寄牙刷牙膏了。因为不知“七重天”怎么晾被单,我把贴身的被套、被里都落过水了。我一共寄了四条被面,2大红,1白缎小花,1小女孩和房子,当然不必缝四条被絮,也许需要三条,一条有大被套的合欢被,两床小被,没有非跟你分被的意思,可万一你和我在一床被里边两人都怎么也睡不着呢,再甜的蜜月也得睡觉啊。好啦,我不想那么细了,你也别过于细心。我有我大大咧咧的一方面,真也不在意一些生活上的事,所以急着寄出,只是因为放张阿姨回乡一个多月让她养养,这个夏天她发了几次痧,不久前又发了一次高烧……人老没力气,72岁的人了,我安她的心,就这是正常的,毕竟上了年纪。今天或明天趁她儿子从诸暨来接她,就让她儿子陪她去邮局把包裹寄了。收到包裹单时,也得派强劳力去取( 下封信告诉你净重量 )。我想,也只有把大床买来,铺上了,你才放落心思安心得待好梦成真。嫁妆里有一方红巾,届时,要给我展平,我要戴着红头巾进洞房,我实在是“不认识”我的冯郎,实在也并不猜得到我的新郎是怎样的一位新郎。( 上一封信,你说你和阿丹同岁,79,我好像赚了一大票,我老寻思自己是去服侍个快九十的大老头子! )
你的新娘
1993年8月16日5∶50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