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也以为风谣偷偷怀了少爷的孩子,正心情复杂的雪赋见凤殷然如此问她,这才恍然大悟,“少爷是说风谣姐姐背着您……哎呀,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什么叫背着他……凤殷然忍不住黑线,敢情大家都以为风谣和雪赋是自己的通房丫鬟,怪不得临渊之前说出那样的话来。“罢了罢了,你家少爷我的脾气,你们还不清楚么?虽说风谣未婚先孕,让旁人知道了未免说她不知检点,但是有我给她做主,你让风谣不必多想,安心养胎就好。她要是肯说出心上人是谁,我便让父亲给她主婚,帮她摆脱了贱籍,出府成亲去。”
“少爷真是好人!等下风谣姐姐醒来知道了,一定很开心。”雪赋颇有些羡慕的说道,引得凤殷然一阵发笑,“什么时候等你思春了,也是一样的。”
“哎呀,少爷说什么呢!”又羞又恼的雪赋跺了跺脚,被凤殷然逗得满脸通红。两人在外间说笑着,却没发现躺在床上的风谣睁眼望着床顶,一手抚着小腹,眼角簌簌地落下泪来……
没过两日,凤府上下便都知道了风谣有孕的事情。因为凤殷然一早吩咐过了,倒也没人敢来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只任由她在屋中歇着养胎。虽然雪赋多次旁敲侧击的问过她,风谣都是咬紧牙关不露半点口风,只求少爷开恩,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
凤殷然以为她是遇人不淑被骗了感情,倒也不再过问此事,让雪赋好生照料。而今临渊顺理成章的要回沧爵,正好途径文昀,早答应了楚黎归要帮他救出义父楚夏的凤殷然,便打算借此机会先陪他往文昀皇宫走上一遭。临行之际琐事繁多,这两日当真是忙的不可开交。风谣乐得众人不再管她的事情,却没想到凤殷然等人出发之前的晚上,有人突然造访了少爷为她安排的小院。
“方、方公子!”看清来人的模样,风谣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想要失声尖叫却生生地咽了回去,“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施施然在她对面坐下,方临渊这几日也在忙着处理赫连圣教中留在荣韶帝都的部下,此刻因为刚从圣教出来,还穿着那袭绣着圣教凤蝶纹饰的黑色锦袍。“风谣,你不会忘了该怎么称呼我吧?”目光若有若无的划过她还未明显凸起的小腹,方临渊一派和气的笑道:“听说你似乎有了身孕,好歹我学过些医术,不如让我替你再诊诊脉,好不好?”
再也顶不住压力的风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圣教主开恩,风谣再也不敢了。”
瞧着她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的样子,意兴阑珊的方临渊无聊的说道:“可惜大皇兄到死都不知道,你竟给他留了一丝血脉。”他随手在桌面上敲打着,发出一串无意义的声音,“或许,你也该看看,他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向我摇尾乞怜时,是何等的精彩。”
小心地护着肚子不敢接话,风谣拿额头贴着地面,连头也不敢抬起。方临渊瞧着无趣,最后一丝耐心也渐渐消失殆尽,“背叛圣教是什么下场,你心里应该清楚。”
听了这话,风谣一个激灵,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捣蒜似地给他磕起头来,“求圣教主开恩!求圣教主开恩!只要能生下这个孩子,我的命,教主可以立刻拿去!”
方临渊闻言一笑,“你的命,早就是圣教的了,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自己做主么?”嫌恶的起身避开风谣,方临渊将一个瓶子丢到她的眼前,“等明日我们启程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死死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风谣一个劲摇头,心中却明白,教主做的决定哪是她不从就能更改的。“此事你最好办的消无声息,若是让你家少爷知道了,或是你自己下不了手,那本座只能派人换一种药带给你了。”
终于认命的捡起了那个药瓶,哭倒在地上的风谣心中除了绝望,只剩怨恨。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要偏爱他们,却连条活路,都不肯留给我这个无辜的孩儿!她绝不甘心!绝不……
已经悄然离开凤家的方临渊自然听不到风谣心中的呐喊,也不会关心她的死活。望着凭空出现在他身边的魔君麟非,想起自己这次能顺利回国,毕竟是承了他的情,方临渊只得压下心中不耐,“若不是魔君大人事先在方庭梧身上下了咒,单凭我的魔音琴,恐怕无法完全操控他的动作。”
麟非摆了摆手笑道:“比起你那小情人凤殷然的惑心术,本尊这些不过是儿戏罢了。你如果肯实话实说,让他来帮忙,岂不是不用这么不情愿的欠本尊这个人情了嘛。还为了顾及他的颜面,偷偷摸摸跑来解决那个孽种,真是憋屈啊。”
无心与他做无谓的争吵,方临渊淡淡笑了笑,也不搭话。明日一早,他和殷然,便要丢下沧爵的使臣们,带着楚黎归先去文昀国走一趟了。“听灵晔说,你想看天下大乱,不如,就从文昀开始好了。”
“如此甚好。”麟非点了点头,帮着方临渊弄死了自己曾经“效力”的方庭梧,现在无事可做的他还真是无聊的很,“本尊先回魔界处理些小事,等有了热闹的时候,再回来陪你们玩玩。”
送走自大骄傲的魔界魔尊,方临渊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荣韶皇宫,笑着弹了弹衣袂微不可见的尘埃,快步朝自己的住处走了过去。自己在荣韶国帝都的最后一晚,注定将是很多人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了……
第四十七章
仔细算起来,文昀国的京城,距离荣韶国的帝都,星夜兼程也不过半个月的路程。出使荣韶国的厉王世子楚博栾,带着扮作自己书童的楚黎归停停走走用了二十天回到京中,交接完出使结盟的所有相关事宜之后,又过了整整半个多月,游山玩水姗姗来迟凤殷然和方临渊二人才终于进了京城大门。
“只怕方庭梧的灵柩都已经送回沧爵去了,你这个七皇子却还在外面陪我闲逛,也不知沧爵上下会作何感想。”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凤殷然正靠在方临渊身上随口闲聊,“咱们俩慢吞吞的走了这么久,小楚子大概要等得发疯了吧。”
亲自斟茶递水服侍凤殷然的方临渊闻言笑道:“这些年来我虽不常回沧爵,对我父皇的为人倒还是有所了解的。如今我若想要安安稳稳的留在沧爵做我的七皇子,就要越是肆意妄为、游手好闲才行。”伸手掀起车帘看了眼外面的情形,方临渊一边让那赶车的马夫找地方投宿,一边继续与凤殷然说道:“至于楚黎归的事情嘛,既然厉王世子主动提出要包揽此事,我们总得先看看他的手段和诚意才是。”
凤殷然很想打趣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他算计不到,却又好笑得发现自己当年只傻乎乎的以为临渊是优雅型,如今才慢慢品出他的腹黑属性,不过似乎想“退货”也已经晚了。“你每每算计旁人的时候,我便总觉得终有一日,你会把我也估了价卖掉的。”凤殷然故作“感伤”的叹了口气,却听见方临渊笑着应道:“好啊,等到有一天我养不起你了,就把你转手倒卖给素翾。再附赠一个本皇子,这买卖他定然觉得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