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巧合的是, 那处密林之前,乃是一处名叫新蒲荡的地方。 今番战乱,荡内百姓早已逃往他处。 待李信追赶至此时,不自觉心头一紧。 听闻此言,周亚夫不觉哈哈大笑。 “汝有此志,方不负细柳之名!” 周亚夫率亲军第一次对战李信时, 便是在细柳坡。 自此,其军自称细柳营。 “此处唤作何地?” 早有地形官上前。 “回将军。” “过了渡口,便是新蒲荡。” “却不可急切,吾记得前处有一密林。” “吾等将那李信引入其中,暗藏弓弩两侧,待其前军一过,伏兵尽出,可叫其前后大乱!” 言讫。 周亚夫又是一声长叹。 “若形势相当,吾自问不弱那李信。” 往南的道路有许多。 而周亚夫偏偏选走这里,李信心中不得不疑。 “来人。” “去询问蒙武将军,何时能到此地。” 果不出农锦猜想。 “新蒲荡……” 李信视线顺着荡中主道,望向远方。 “再往南,可知是何地?” “是新蒲林。” 李信沉思良久。 李信所部,只是大秦先锋军。 而中军则由秦国大将蒙武率领,若问其数目,眼下各国还未得知。 或许…… 姚广孝此行巴蜀,可能有机会探得虚实。 不愿放弃斩杀周亚夫的机会。 数日的攻防战,两人虽不说惺惺相惜,却也明白对方实力。 似周亚夫这等大将,若不早除,必为后患。 “令斥候前出,查探荡内是否有伏兵。” “喏!” 因细柳营中,多是山间猎户,多少会些绝技。 见山中鸟雀争鸣, 秦军斥候遂不疑有他,草草观望了眼,策马离去。 “都监此计巧妙。” 紧随斥候之后, “都监。” “李信来了!” 周亚夫举目眺望。 “这李信不愧为秦国大将。” “见地形不佳,便先派斥候蹚过。” 李信先锋军不紧不慢赶来。 “报!” “启禀将军,前方山林鸟兽虫鸣,一切正常。” “既然如常,便叫大军快速通过。”李信看向天空西斜的太阳。“争取太阳下山前,赶上周亚夫。” “那……”一旁偏将皱眉。“若是叫敌军探得吾等,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料周亚夫自信一笑。 “雕虫小技尔。” “且看本都监破他斥候!” 遂令麾下模仿鸟叫。 “李信小儿!” “中本都监之计也!” 不待李信反应, 周亚夫手举大斧,亲率细柳营直冲秦军。 野战! “喏!” “后面速速跟上!” “丢弃辎重!全军疾行!” 火兵传令的声音此起彼伏, 回荡在山林之中。 农锦势力第一次野战! 面对俯冲而下的细柳营, 在没有任何武将指挥的前提下,秦军竟丝毫不乱。 阵型左右盾兵纷纷转身,长盾向外,战戈举起。 “速速通过,待出了林道再做修整!” 山林的尽头就在眼前, 就在李信心中稍缓之时,忽闻林中左右两边战旗转出。 其中一旗,上书‘建昌府兵马都监’。 又一旗,上写‘周亚夫’三字。 决胜之机往往只在一瞬。 饶是秦军精锐,此刻防御也是渐渐乏力。 后军推搡,中军后退,前军急着支援。 整条战线混乱不堪。 恍惚间,周亚夫竟有种胜利在望的错觉。 虽处地形劣势,却全员整备,严阵以待。 “好个大秦!” “好个大秦锐士!” “细柳营!随本都监试试大秦锐士的成色!” 冲锋中,细柳营爆发出阵阵喊杀声。 “周亚夫!!!” 李信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周亚夫忙回头。 只见李信冲了过来,已经不远。 一时间士气大振。 李信此刻也无法第一时间回转。 疾驰中,眼睁睁看着周亚夫大斧开路,将秦军防线撕开一条口子。 此刻的周亚夫,于军阵之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精锐对决, 李信心中更惊。 ‘大理一个蛮夷之地,竟出了如此将才。’ ‘这还了得!?’ 当然。 若是让他知道,典韦、太史慈、‘宇文成都’即将抵达战场,不知他又将作何想法。 “李信!” “好个贼盗。” “吾杀你几个军卒,汝便如此气愤。” “而汝犯我疆土,致我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却待怎讲!?” 自知理亏。 “周亚夫。” “似尔等之才,侍奉段思平殊为可惜。” “公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 “我大秦陛下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日后必是天下共主,汝若投降,本将承诺,定将汝举荐于陛下。” 李信也不废话,只要与周亚夫一对一战一场。 正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一戈一斧,转眼战至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但若是有超一流武将在此,定能看出周亚夫已经落入下风。 相比周亚夫心底惊诧, 手中战戈力道更胜两分,攻速更胜三分。 这一下, 周亚夫左支右挡,前护后拦,颓势已然尽显。 这都还不算完。 后方的一阵骚乱,更令周亚夫心中一沉。 周亚夫挡住战戈。 “你说有就有?” “若说天下人雄,依吾看,非吾家主公莫属!” “秦皇?” “呵呵。不过仗着祖上余烈罢了。” “周亚夫……蒙武将军之名可曾听闻?” 李信不复中伏之时焦急。 此时的他,满脸得胜之意。 “那个北击羌氐,独自率兵攻灭五国的蒙武?” 说话间, 又是三十余合打过。 听闻周亚夫之言, 李信怒目圆睁。 “放肆!!” 周亚夫悲愤不已。 “吾闻勇将不怯死以苟免,壮士不毁节而求生。” 回身望向偏将周见。 “今日乃我死日也,汝可努力死战。” 周见也不搭话。 这方世界。 身为蒙恬族弟的蒙武已经达成了五连灭国的‘成就’——豲、翟、毫、雍、苴。 “即知蒙武将军之名,何不早降!?” “嗤。”勉强又走了十余合,周亚夫虽已是强弩之末,骨气却不减一点。 “什么蒙武,蒙狗的……在吾这里,不过是些仗势欺人的贼盗罢了。” 用力点头,挥舞长刀,依令向前。 被李信一箭射于马下。 “你……!” 李信见周亚夫死志已定, 便也不再废话。 锐士绞杀,细柳营的将士逐一陨落。 看着越来越少的细柳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