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常胜:“交警支队那个案子现在有什么说法?”
秦富荣:“好像又发现了新线索……”他压低了声音。
苏常胜听后,神色慌乱。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富荣已带有酒意:“常胜,秦叔今天喝得有点多。我给你说句真心话。如果你觉得在国内、在东州混不下去了,就快一点走。苏市长的脾气我了解。他不会为自己的亲人,把原则扔掉。”
苏常胜:“秦叔,谢谢你。我最了解他。知父莫过子呀。我过去都以是他的儿子而自豪,现在想想,真的恨怎么是他的儿子。”
秦富荣:“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去上班了。一会儿还得去医院。”
苏常胜打开包,取出一沓钱,塞给秦富荣:“秦叔,你跟着我爸那样的领导,吃了不少苦,钱没挣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秦富荣勃然大怒,把钱扔在地上:“你把我姓秦的看成什么人了?我只是看在苏市长是我的老领导,有恩于我,我才帮你。你要是搞这些,咱们就绝交。”
苏常胜把钱收起,陪着笑容说:“秦叔,对不起。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他扶着秦富荣下楼。
上了
出租车,秦富荣吐了几口酒。
苏常胜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朱继承十分关心水泥厂改制的事情进展,于是又找到了秦富荣。秦富荣告诉他,苏常胜现在有些动摇,如果再进一步做做工作,问题就可以解决。
秦富荣:“昨天,我又和苏常胜谈了一次。他原则同意在你们过去那个资产评估报告的基础上再重新搞一个评估。你再耐心等几天吧。”
朱继承听了很高兴,拉着秦富荣去了
高尔夫球场。
二人一边打球,一边聊天。
秦富荣问朱继承:“你把徐开放的女人弄到哪儿去了?”
朱继承:“你说的不假,这女子果然是红尘中人,胆子很小。我说她卖过淫,构成了卖淫罪;然后又与徐开放一起逃跑,构成了窝藏罪。她很害怕,求我不要让她坐牢。”
秦富荣:“后来呢?你把她放了吗?”
朱继承:“我想暂时还不能放她。否则,她百分之百会认为自己的罪不重。先关她几天,好吃好喝好招待。再过几天,派个人把她送到广东去。我想她一个女人,百分之百不敢再来东州露面。”
秦富荣沉吟了一会,说:“不可掉以轻心。从这个女人表现看,她对徐开放有感情,而且会做人、做事。万一让周伟新找到她,说不定会是另一种情景。”
朱继承很有把握地说:“我办事你就放一千个心吧。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那个在报社当记者的女儿好像也在穷追不舍。”
秦富荣叹息:“她就是这个脾气,认准了路不下道。都是因为她母亲去世早,我的工作忙,常常顾不了她。让她在一个缺少父爱和母爱的环境中长大。”
朱继承趁机挑拨说:“所以,你看透了社会,看透了官场。说实在的,凭你的能力,经商肯定能发大财。”
秦富荣:“发财又有什么用。钱再多,我那个女儿也不会接受。我一个老头子,要那么多钱也没有用。”
朱继承不解地望着秦富荣。
秦富荣笑了笑,说:“好了,人各有志。咱们不谈这个吧。”
朱继承打完一个球,又忧心忡忡地对秦富荣说:“秦秘书长,你那个女儿真得管一管啊。她要是和警察一起折腾下去,对我们的影响很大啊。”
秦婕的确在继续追踪调查。
张晓来找她时,她拉着张晓一谈就是大半天。
张晓:“我觉得这个案子就像一部侦探小说,故事越来越曲折、越复杂。而且越来越危险。我是说你的处境。”
秦婕:“我很清楚这一点。不过,我一点儿也不惧怕。假若我有一天不明不白死了,你要为我作证,替我向上级请求,给我一个优秀新闻工作者的名誉,我就很满足了。”
张晓生气地板起面孔::“你怎么这样自私呢?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秦叔叔怎么办?”
秦婕安慰张晓说:“我也是说一说。你别那么紧张。”
张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秦婕胸有成竹地说:“我想把重点放在调查徐开放女朋友身上。正像你上次讲的,如果徐开放的死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可能不仅是一起
车祸案。”
张晓想了想,问:“你到哪儿去找徐开放的女朋友呢?她现在肯定不敢回家。我看你还是得依靠警察。”
秦婕点点头。
张晓握着秦婕的手,说:“我支持你!”
秦婕和张晓到了楼下,上了王大道的出租车。
王大道:“秦记者,咱们去哪儿?”
秦婕:“先送张科长回国资局。”
王大道的车到了国资局大楼下停下车。张晓先下了车,正准备上楼,秦婕突然看见大楼嵌着一块石碑,赶忙下了车,走上前仔细观看,上边写着:“建设单位:东州市国有资产管理局;施工单位:海南大海建筑公司。”
张晓愣怔一下,问道:“怎么,秦大记者对石刻又感兴趣了?”
秦婕没有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
张晓一脸茫然,拉了秦婕一下,说:“走吧,咱们上楼找一下苏局长,他会告诉你石刻的来历和经过。”
秦婕摇了摇头。她想了想,给苏常胜拨了个电话:“胜子哥,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好吧,晚上见。”
秦婕上了车。车开动后,她还心事沉重地转头看了一眼国资局大楼。
王大道的车子经过五州国际大厦楼下时,朱继承从大厅里抽着烟走出来。他看到了王大道的那辆红色
出租车和旁边座位上坐着的秦婕。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恶狠狠地说:“把那个不识好歹的出租车砸了,让他百分之百开不成,再找弟兄们好好伺候伺候他。对,就是那个拉报社婊子去南平的……”
关上电话,他阴险地笑了笑。接着,他开车到了阿静的住处。
朱继承问黑蛋:“那女人老实吗?”
黑蛋:“我看贼心不死,不如做了!”
朱继承沉吟一下,向阿静屋里走去。
阿静趴在床上,好像睡了。朱继承望着阿静的身材,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阿静突然翻了个身,冲朱继承一笑:“朱哥,我猜就是你进来的。”
朱继承扔给阿静一支烟,点着火,二人并排坐在床上。
朱继承:“阿静,我给你家准备了十万元,不过现在还不能送过去。”
阿静:“朱哥,我理解。只要你别骗我。再长一点时间没关系。”
朱继承把烟一扔,把阿静按倒在床上。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不乐地打开接听。
电话是他的一手下打来的。他告诉朱继承,刚才看见苏常胜和秦富荣一起到五州大厦开了房间。
朱继承得意地笑了。
白天.苏常胜办公室。苏常胜痛苦地走来走去。他的桌子上,放着水泥厂的评估报告书。上边,有几行是苏常胜用红笔划的标志。电话铃声响了,他看也不看。
张晓推门进来,问:“苏局长,水泥厂资产评估座谈会的通知今天发不发?”
苏常胜摆摆手,粗暴地说:“不发!”
张晓一惊,白了苏常胜一眼,生气地转身走了。
苏常胜又转了几个圈,拨了个电话:“爸,您今晚什么时候回去?”
苏礼的声音:“晚上我要陪省纪委一位领导吃饭,大概九点回家。”
苏常胜焦急地说:“爸,今天是你的生日,还是回家吃吧。”
苏礼不耐烦地说:“过什么生日,都是你妈的主意。赵书记在中央党校学习,我今天晚上必须陪同。这是起码的礼貌呀!你给你妈说,生日明年再过吧。
苏礼的电话已经挂断,苏常胜有点失望,沉重地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大口大口地抽着,让烟雾把自己罩起来。过了一会,他又给秦婕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