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柯笑:“这还像人样。”
卢柯放下茶杯,我问:“你送了?”
他没反应过来,“送什么?”
“项链呀,傻瓜。”
“送了。”他微笑。
我看着张小媚,“你怎么不戴上?”
“情人送的礼物,太珍贵了,我藏在心里。”张小媚还在生我的气。
“对,对,应该把它藏在心里。”我微笑,我不愿和张小媚斗嘴,宽以待人,宽以待人。
“你的事情进展如何?”卢柯问我。
我知道他是问我恋爱的事,我如实回答,“进展顺利。”
“要抓紧呀!”他重复老话。
“我以为你是神仙了,谁知还会动凡心。”张小媚还在报复。
“人老了,总有个病痛什么的,找个老伴好。”我笑笑。
“得了吧,你,人家医生护士既年轻,又漂亮,你别得了便宜还买乖。”张小媚说。
“请别斗了,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卢柯说。
“没完。”我说,“我们永远是朋友。”
“是朋友就一同去做饭。”卢柯郑重地说,“这顿饭就算我俩的定婚酒,你领不领情?”
“好朋友的定婚酒,我怎么不领情?”我说,“但就这么设酒,是不是冷清了一些?”
“够热闹的,待会朱庆斌、邓丽莎,还有其他几个老师来。”张小媚微笑着说。
“这算什么,你们事先不通知我,就把我这里当酒店,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我抗议道。
“我们是尊敬你,要不你请我们都不来呢。”卢柯说。
“走吧,做菜去。”张小媚站起来。
菜还没做好,朱庆斌他们来了,一共五位,很是热闹。我忽然觉得,热闹也能让人开心。
这定婚酒一直吃到中午,大家叽叽喳喳地取笑卢柯,让卢柯当众给张小媚送定婚礼物。卢柯红着脸,在张小媚的提包里取出一只盒子,拿出项链,亲手给张小媚戴上,接下来,众人又嚷着要朱庆斌请定婚酒,结果邓丽莎答应了,时间定在下个周末,地点仍旧在我这里。
散席后,大家走了,我忽然觉得冷清起来。现在仔细想起来,我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怎么过的,仿佛是充满困惑,糊糊涂涂也不晓得如何扯到今天。
有家的感觉蛮好,我想到阮彩云,在她家吃饭、喝茶确实有一种温馨的的感觉。如此看来,除了工作,家还是要的,我忽然悟到,没有家的生活是不完整的生活。
那个下午我感到很无聊,天气很闷热,我没有开风扇,我房间的窗子上面有一窝野蜂,它们飞来飞去,很自在,也很热闹,我怕开了风扇惊吓它们,于是就摇纸扇养神。
周一早读,我走进教室,全班的孩子在做数学卷子。
我问大家:“怎么不读书?”
“你自己看看黑板吧。”
我回头一看,黑板上写着“早读后交数学试卷。
“谁写的?”我问。
“数学老师呗,还有谁?”孩子们齐声回答。
怎么能这样?我摇摇头,“为什么不用课堂时间做?”
“做得完吗?”罗楠说,“上周刚考完试,数学老师一下就发给我们十四套中考训练题。”
“物理老师发下十二套。”
“化学老师发下十套。”
“政治老师发得更多。”
“还有英语八套。”
“历史、地理、生物各四套。”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很是不满意。我的天,这不是要孩子们的命吗?孩子们又不是做卷子的计算机。
“林老师,你说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找科任老师去,我把他们集中到一起,对他们说:“学生给我们提了意见,说卷子发得太多了。”
“多什么多,十来份训练题就叫多。”数学老师说。
“考试后有两天自修时间,再加上双休日,十份卷子能算多?”化学老师说。
“是他们太懒,不想做。”
“不训练,哪有好成绩?”
“考不好,吃亏的是老师。”
“十来份试卷是不多,可各科加起来,就是七十多份呀!”我强调说。
“那你说怎么办?”数学老师问。
“能不能一份一份地发,尽量让学生课堂上完成。”
“上课要讲知识点,哪有时间让学生做?”政治老师说。
“能不能选择一些有代表性的题目让学生做?”我建议。
“不行的,只有各种题型反复地训练,学生才能记得住。”化学老师说。
“可一次发下这么多,你让学生怎么完成?”我有些生气。
“林老师,就你说试题多,别班的学生怎么不叫多?”物理老师也生气地说。
“别班的学生都能按你的要求完成了吗?”我问。
他们沉默。
“你们根本不去检查,或者检查了也是听之任之,然后只顾自己讲答案。”我毫不客气地说。
眼看谈话进行不下去了,英语老师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他说:“既然试卷已经发下去了,我们上课进度放慢一些,让学生尽量跟着老师走。”
“我看就这样吧。”我表态,“尽量精选题目,让学生有时间消化。”
谈话结束,我把结果告诉孩子们,让孩子们也尽量挑选有代表性的题目来做,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以便更好地掌握基础知识,理清各科知识点。
第二天,校长找我,“听说你对科任老师卷子发得多有意见?
第五章
是的。”我承认。
“他们说你只让学生选择一些题目来做,说得他们心都凉了。”
“那是他们自己认为,我可没给他们泼冷水。”我说。
“训练也是需要的。”校长说。
“可他们一次就给学生发了七十多份训练题,并且要求学生按他们规定的时间做完,这不可能。”我说。
“他们真发了那么多?”
“一点不假。”
“那是他们安排不当,但你不应该与他们争吵。”
“我没与他们争吵,我只是建议他们一份一份地发,并且尽可能在课堂上完成。”
“那你是对的。”校长微笑。
“也许是我错。”我很生气,生告状老师的气。
“你努力吧,会成功的。”校长说。
“谢谢校长!”我说。
我真闹不明白,不就是一点小事吗?我又没伤害谁,为什么要去告状呢?
我碰到欧阳老师,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你被校长批评了?”
“我被校长处分了,这回你高兴了吧?”我说。
“看你说得那么难听,我是关心你嘛。”她说。
“谢谢!”我说完就走。
她叫住我,“听说你找了一位医生,把张小媚让给卢柯了,是吗?”
“医生又不是你亲戚,你操什么心?”我讽刺说。
“可你是我的同事呀。”她笑。
“多谢你的好意。”我甩开她。
“狗咬吕洞宾。”她在背后说。
这种女人,我遇见她就心烦,也不知她为什么有这么多时间来管别人的闲事?真是的。
回到办公室,朱庆斌看我脸色不大好,小心地问:“林老师,谁又招惹你了?”
“没有。”我说。
“不对吧,看你板着个脸,像谁欠你的似的。”他说。
“有人又打我的小报告。”我说。
“谁?”他问。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他很生气地说:“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还有那个长舌妇,又对我胡说八道。”
“别理她。”
“我没理她。”
“对,别理她。”
我哈哈大笑。笑完,朱庆斌转了话题,问我周末该请哪些人。我说,“那是你的事。”
“我想多请两个人。”他说。
“可以,但不能太多。”我说。
“知道。”他说,“我该买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