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女儿好吧,毕竟——”
薄碧氏没说话,颜莛昶道:“是儿子也很好啊。”只要薄碧氏能生,都很好吧。
在这些事情上,他跟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希望自己
心爱的女人能为自己生下孩子。太医查不出因由,于是他想,也许是时候未到吧。
薄碧氏的发,又细又软,摸上去如同软缎,带着丝丝甜香。
都以为差点会失去,现在这么全然安稳地被自己抱在怀里,感觉是那么安心。
打横抱起她,想到她整日说自己长胖了,其实也不过是这么点重量。
层层的纱帐,满室浓香馥郁,在烛影里,薄碧氏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慢慢地,细致地亲吻,激情逐渐地升温。
想起薄碧氏有一日念给他的诗。
出入擐郎臂,蹀坐郎膝边。
忍不住要笑出来。
薄碧氏的眼眸里,隐隐的秋波,如水般的柔情,这些都是平日里,别人见不到的。
现在只给他一个人看。
“我爱你……”
他这么说,换来薄碧氏轻柔的吻。
“我也爱你……”
此夜情正浓。
日上三竿。
“娘娘还没起身?”朱燕小声地问。
“娘娘最近都说身子不舒服,老是不想起来。”明兰回答:“前几日要宣太医来看,娘娘又嫌麻烦。”
本来太医是该每日前来问诊的,但薄碧氏不起身,谁又能勉强?
“明兰……”
薄碧氏坐起身来,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怪。任明兰帮她擦了脸,端来茶水漱口,起身妆扮。
午膳是芪之陪着吃的。
薄碧氏精神不好,吃得不多,不过那酸汤笋,少油清爽,带着点酸酸的味道,很是开胃,忍不住多喝了点。
结果午膳刚吃过没多久,就觉得很不舒服,趴在铜盆边吐了出去。
到最后胃里的东西空了,只能干呕。
整个皇后寝宫乱成一片,急忙去叫太医。
薄碧氏躺在软塌上假寐,听见明兰跟朱燕在说话。
“娘娘最近精神不好,吃饭也老喜欢酸的。”
拜托,那是睡过头,再说酸的东西本来就开胃——
薄碧氏心想。
“现在还吐了……”朱燕的声音听起来倒不慌乱,反而有些惊喜。
“难道……”两个人异口同声,好像很兴奋。
薄碧氏闭着眼睛都觉得有四道目光刷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难道?
难道真的是那个难道?
薄碧氏心里就跟打滚一样,在被子下伸手摸了摸小腹。
“派人去请皇上了么?”朱燕又问。
“去了。”
没多久,颜莛昶就来了,太医后脚也进了清宁宫。
“给皇上,娘娘请安。”
“起来吧,这到底怎么回事?”颜莛昶也有些忐忑:“昨天还说好好的,怎么——”
边说边让太医上前来诊脉。
薄碧氏迎上大家期待的眼神,有点不知所措。
拜托,别这么看我。薄碧氏恨不得在脸上写这几个字。
可惜没人买账。
大家用那种热情的,专注的,期待的,反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热切眼神注视着她。太医把了一刻钟的脉。
薄碧氏觉得周围叫一个安静啊,别说针掉地上,就连蚂蚁走路的声音都能听到。“皇后到底怎么了?”颜莛昶忍不住开口问。
年迈的太医退开,跪下,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进言:“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她——”
薄碧氏也心急,你丫说话就好好说呗,还弄个停顿,真以为自己是重要人物VIP了?“得了肠胃炎。”老太医的声调还是很缓慢。
刷刷刷,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十度。
“臣以为,皇后娘娘许是夜里受了凉,又没休息好,然后吃了些油腻的食,臣这就开几副方子,娘娘很快就能好。”
夜里受了凉,又没休息好。
薄碧氏看着面色不改的皇帝,悄无声息地叹气。
“好了,你下去吧。”颜莛昶的声音只能用波澜不惊来形容。
把人都给撵开,颜莛昶拉着薄碧氏的手,似笑非笑地道:“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薄碧氏厚着脸皮道:“你要是少来我这,说不准我就休息好了。”
“你累?”颜莛昶觉得自己花的力气好像比较大吧。
“你不累?”
颜莛昶没答话,这话题太没营养了。薄碧氏被扶着坐起来,靠在颜莛昶肩膀上:“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
怀孕了那几个字薄碧氏没说出口,不过颜莛昶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是啊,明兰她们派的人来告诉我,我还以为——”
“真是,这帮人,见风就是雨。”
“大概是之前听说应太迟整天炫耀来炫耀去,都成了心病了。”
“我老觉得这帮人比我还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皇后娘娘你凤体金贵得紧。”
笑着捏了下他的手,薄碧氏道:“哪里比得上你金贵?”
颜莛昶捏着她下巴仔细看:“你最近是瘦了点。”
她原本是张圆脸,现在那下巴都尖了些。
“啊?瘦了吗?真的?真的?”薄碧氏满脸兴奋。
“你……”真的病了么?
“终于瘦了,我还老怕我躺着只长肉呢。”瘦了好啊,薄碧氏心里叫一个高兴。完全无力。
颜莛昶不知道她到底在高兴个什么劲:“你现在是在生病。”
“生病好啊。”薄碧氏还在盘算这一病能瘦个多少斤。
“……”颜莛昶起身,把这个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女人按下去,再把被子给她掖好。“干嘛?”被他瞪得有点不自在的女人问。
“没什么,好好休息。”
“我睡不着。”
正在僵持,外面朱燕端了药进来:“皇上,娘娘该喝药了。”
“我来。”
颜莛昶真的接了药碗,然后扶了她坐起来喝药。
又苦又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薄碧氏有些恍惚,好像那一年他也是这么纡尊降贵地给她喂药。
那时候她还叫浮舟。
那时候她还单纯的爱着一个叫思月轩的傻子。
“药烫不烫?”颜莛昶停下手问她,惊觉她红了眼眶。
“不烫啊。”
“哦。”
一碗药喝得差不多,又吃了一颗糖球,碧绿的颜色,有股子淡淡的薄荷味。“你好好歇着,晚上再过来陪你。”颜莛昶起身要走。
却被拉住了衣袖。